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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在受苦,”欧雷克说,“兽医会打针让它睡着,一点也不会痛。”

“没有人可以给鲁弗斯注射廉价毒品。”我说,弹了弹针筒。

“你疯了吗?”欧雷克说,“那管小提琴要两千克朗呢。”

也许吧。但无论如何,鲁弗斯是搭商务舱离开这该死的世界的。

我很确定回家的路上乌云蔽日,反正没有辛纳特拉的歌,也没人唱歌。

回到奥斯陆之后,欧雷克很害怕会大难临头,至于我则非常冷静,奇怪得很,我似乎知道老头子不会动我们。我们不过是两个每况愈下、无家可归的毒虫,没钱又没工作,再过一阵子连小提琴都会用完。欧雷克发现“毒虫”(junkie)这个名词已有一百多年历史了,它源于第一批海洛因上瘾者去费城港口窃取废金属(junkmetal),卖钱之后拿去买毒品。我跟欧雷克也如法炮制,开始溜进碧悠维卡区港口旁的工地,看到什么就偷什么。铜和工具可以卖很多钱。我们把铜拿去卖给柯尔巴肯站的废品回收商,把工具卖给几个立陶宛人。

但随着物品失窃事发,栅栏越建越高,夜间警卫人数增加,警察也来巡逻,最后连买家也想避风头。于是我们只能坐困愁城,让毒瘾有如苛刻的奴隶工头夜以继日地鞭打我们。我知道我得想个办法才行,也真的想出了一个“最终解决方案”。

当然我对欧雷克只字未提。

我花了一整天准备要说的话,然后打电话给她。

伊莲娜刚运动完回家,说她很高兴听见我的声音。我滔滔不绝地讲了一个小时,讲完她已经哭了。

第二天晚上,我去奥斯陆中央车站,站在月台上看着来自特隆赫姆的列车进站。

她拥抱我的时候泪如雨下。

那么年轻。那么有爱心。那么珍贵。

就像先前说过的,我不曾真正爱过任何人,但当时一定非常接近了,因为我差点掉下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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