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龙育成计划作者:捣药的
抬头见杜兰恍神的模样,约翰不无忐忑地捏了捏他的手心。
不知道那个人说的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他从何处得出的结论,可是妈咪……好像因为他的话动摇了……
约翰只是单纯地讨厌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你害怕了。」伊文继续说,「你害怕这个城市,以及跟过去有关的切事物。其实这很容易就能看出来。而我想说的是,不管你对何人执有偏见,不要因此拒绝给予别人机会。」
「因为,那样的话,我会非常痛苦。」
黑眼睛带着丝温润,明明不是彩的宝石,却比之加耀眼夺目。
杜兰看着伊文良久,突然间莫名其妙地哼了声:「算了。」
「嗯?」
「你说的对。」
「所以?」
「没有所以了。」杜兰耸了耸肩,绕过伊文往前走去,这回后者再没有加以阻挡,只是默默地望向他的背影,「不过,你说的是码事,我们的事又是另码事了,对不对?」
那声音远远地传来,尾音逐渐在有些湿润的空气中逝去。
还好,不算是完全没有收获。
伊文吁了口气,会心地想道,那确实是另码事。不知道这是否相当于杜兰听进自己的肺腑之言,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呢?从刚才的表现看里,态度明显没那麽坚决到偏执了——这可是个好的开始。
「妈咪你在想什麽?」
出了那座房子,万里无云,碧海晴天,来往的人们稀稀少少,街角拐道全通向不认识的新地方,时间仿佛在偌大的城市里失去了目标。
约翰扯住了杜兰的袖子,仍然没怎麽搞清楚刚才的状况。
杜兰的念头动,眯起蓝眸斜睨了小孩子记,当后者用瞪大的目光回视他的时候,悠悠地开口道:「你不是饿了吗?嗯?当然是在想午饭吃什麽了。」他微笑着补充道,「对了,还有点,以後在有外人的场合下,要叫我·爸·爸知道吗?」
「好的!爹地!爸爸,随你高兴。」约翰眨巴了下眼睛,忽地反应过来,琢磨起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外人?我们还会见到谁吗?」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哼哈哈哈gt;olt;
☆、beleven圣祈
向诸神当中最高贵的神致礼/为了明日的荣光/百合花开满的山野/听天堂来的青鸟歌唱/赞美光明神/以凡人之躯祈祷/愿这份恩泽得以持之永恒
愿这份恩泽得以持之永恒……
风琴和百灵鸟的声音混合在起,像是溪边的石子儿,抑或是朵飘零的香子兰,投入了朝阳下璀璨彩的透明的溪水,顺着清澈水流逐渐飘向远方。
发觉不到单纯的洁白掺入了灰,阳光照耀不到的死角是成片的污黑,像乌鸦和乳鸽在了起,彻头彻尾的反差给人以直观的感受。深蓝色灵纹布剪裁出来的外套宽而长,却又恰到好处地包裹了修长的身躯,由衣袂延伸出来的斜影,路拖曳到了石阶的末路。
这个下午非常平静。悠闲的蓝天上飘着云,云的后面是灿烂的金黄色,常被艺术家用来刻画最美丽的色彩。殿门口的皇家卫兵如同它们的雕像作品般得挺直,腰上佩戴着精良又精美的刀剑。
明明周围看起来都很华丽堂皇,却让人不可避免地感到阵凉气。
横竖是场荒唐的戏而已。
他穿过回忆的重重长廊,打开思绪的大门,来到自己最敬爱的那个人身旁,用惯常的柔软中含着敬意的目光,望向衣冠楚楚缓步入内的兄长。
很时候他以为事情尚有回旋余地,实则已经脱离了正常的轨道,成了犹如打乱的毛线团般不可收拾的局面。即使你拼尽全力去解开缠绕的线,累得精疲力尽,等你回头看,才发现连同自己都被卷进去了。
可是当他跳转了下,再决定回首等待之时,那细微的差距立马变得明显起来。虽然仅仅从下午变成了傍晚,但天色却极快地阴沉了下去。不是乌云滚滚,天狗蔽日,只是略显得昏暗了些,往青紫色方向发展了。他看不到黄昏时分该有的旖旎光晖,待整片天空被诡异莫名的颜料粉刷完,情绪随之降到了低谷,充足的耐心被提前点点磨光了。
还记得菲特罗在临行前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声说道:「没事的,不用担心。想必这次传唤跟以往也差不了少。至于外面那些风言风语……不要管它,好吗?」
他无声地点了点头。
那句话犹在耳边。然而他张望了会,年轻的脸庞上布满愁云惨雾,只觉得加不安了。
就在他惶惶不知发生了什麽的时候,对面出现了个身影,菲特罗走了出来,二话不说直接朝他大步走来。来不及高兴,已经被菲特罗焦急的表情害得怔愣住了。
「快走!」
「啊?」他吃了惊,说道,「好的,那我们走吧。」
「我是说,你个人快走。」菲特罗的语气微微冷静了下来,刚才少许的激动仿佛不存在,「回去告诉唐娜,叫她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因为……」
他的眼神变了,皱起眉头,上去把拽住菲特罗的手臂:「哥哥,你到底在说什麽?」
「对了,还有抚养阿雷纳斯的事,也要辛苦她了。我知道她是个好妻子。」菲特罗自言自语般的说着,并不介意他的想法似的,「听到了没有?杜兰,帮我转达这些话给唐娜知道,然後,你得尽快离开伯尼坦,到——随便什麽地方,就去乡下吧,离这里愈远愈妙。」
「你怎麽了?干嘛要交代这种话?」他不禁恐慌起来,「我不明白。哥哥,有人要对你不利吗?还是说……还是说……」
「住口!」
他们显然都想到了同样的地方去了。
因此菲特罗堪称粗暴地打断了接下来的猜忌,为了堵住那句大逆不道的言辞。这对他来说,恰恰起到了证实的效果。他呆呆地看着菲特罗,似乎不大能理解这中间有过什麽事,居然让后者变得这样心灰意冷。
「走……」
菲特罗就那麽看着自己的弟弟,表情温柔到极致,相同的蓝色眸子映出了对方的倒影。从急急的口吻,换成慢声细语了。
「走吧,小杜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略显恍惚地往后退了几步。
接着他又跑了回来,坚定地盯着菲特罗,大声说道:「你想得美!」
菲特罗用种苦笑的神色回应:「对不起……」
他不知道菲特罗为何要道歉,这给他带来了极不好的预感。时间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视线死死地盯住了兄长。他惶惶然地抬起头来,只见菲特罗朝四周望了望,像是有人在背後瞧着自己似的,随後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自己的身边来。
「哥?」
「杜兰,你听好。」
菲特罗俯到他耳边温和地讲述着什麽。
手渐渐摸索到腰间,悄然拔出了把短刀。
对此,他表现得毫无知觉,已被菲特罗的耳语惊得四肢冰冷,全身的血液都瞬间凝固了。僵了好几秒的时间,却给了菲特罗足够的机会,当他余光瞥见那把刀的存在时,切都太迟了。
最後菲特罗拥抱了他下,直起身来笑了笑,把刀插进心脏处深的位置。
仅仅是眨眼的空余,原本深蓝色的衣服立刻被染得暗红了。
怎会这样?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菲特罗在面前缓缓倒下,那把刀被快速无情地拔了出来,从而加快了菲特罗的死亡。鲜红的色彩溅到地上,点点滴滴,从高处往下流淌而去,绽放出了凄艳的蔷薇花。
开始他像个傻子样,什麽反应都没有,完全丧失了对事物的感应。
哥哥……
死了?
半晌过去,他的肌肉痉挛似地颤抖起来,双腿控制不住地跪了下去,扶起菲特罗失去生机的身体,紧紧地抱在怀里,心绞死般的疼痛,几欲窒息,泪水肆意横流而出。
这真是再可笑不过的事了!
凭什麽,凭什麽,诸神为何如此不公?掌管光明和正义之神啊,您曾说过,每个信徒与子民都是独无二的,尤其是他们的生命,弥足珍贵,跟灵魂样纯洁无暇。
所以请回答我,这个人并没有离开我。
他发狠地掐紧了自己的皮肉,却丝毫感觉不到来自外界的痛。菲特罗的蓝眸空洞无神,曾经试图合上,却因为临死前直看着他的缘故,不肯放松刻,无论怎样都只有睁着眼睛离开。
这里有很人来来去去,可没有人关心是否有人死了,还是活了,并不是说这对他们来讲意义不大,而是,死人必然是因为某种原因死去的。在等级制度森严、富丽堂皇的皇宫中,在帝国执政者眼皮底下,任何事都轮不到不相干的人去管,除非受到了执政者的指示。
眼看菲特罗的尸体被专人运走,从他手中夺了去,不知道葬到哪个荒郊野外,并且永远不会有人去祭奠,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这个人是谁。
他连疯狂的勇气都没有。
不可以动。
否则,哥哥的苦心就全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