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知道,她确实会乐器,而这其中最先学会的,就是钢琴。
五年前,她刚被送到厉霖川身边的,那时候她胆怯又忐忑,知道现在所有安稳的生活都是因为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于是想方设法想要讨好他,可卫生不用她打扫,饭食不用她准备,就连她想和厉霖川说两句话,一天下来,都找不到一次机会。
他留下她,就像是在路边收留了一只流浪的野猫,同情和冲动维持了不足一天的时间,其余的时候,连个眼神都懒得给她。
本来这对顾晚莞来说也算一件好事,她可以在舒适的房间休息,不用再担惊受怕,可不知道是不是提心吊胆的生活过多了,厉霖川越不理睬她,她越觉得惶恐,于是更多的找机会在他眼前乱转,直到有一次,厉霖川喝醉了酒,回来看见顾晚莞局促的站在门口,直接拉着她的手腕把她带到了琴房。
弹给我听,她听见他说,含混的声音带着独特的酒气,沙哑的命令,现在,弹给我听!
顾晚莞平时只远远的看过顾盈弹琴,白映秋根本不让她靠近,搬到这里来之后更是不敢奢望,碰都不敢碰,何况要弹。
可男人冷的刺骨的手指搭上了她的脖颈,冰冷的骨戒紧贴着她的皮肤,没有感情似的一寸寸收紧:我让你弹给我听,没听到吗?
顾晚莞艰难的摇了摇头,差点以为要窒息的时候,厉霖川猛地松开了手。
抱歉他狠狠闭了闭眼,似乎在和酒精作抵抗,颇为烦躁的坐下,好一会儿,才冲她摆了摆手,出去。
出于本能,顾晚莞本想拔腿就跑,但她喘匀呼吸,却看见厉霖川深深蹙起的眉心,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又停下脚步,转回卫生间拿出了一条冷水泡过的毛巾。
厉霖川冷冷的睁开了眼。
用这个的话,能舒服一点,顾晚莞怯生生的把毛巾递过去,眼里眉梢都是胆怯,却是不跑,一点点磨蹭着向他靠近。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那个时间让她弹钢琴,也不知道为什么厉霖川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但她在那个晚上找到了方向,在第二天的时候,偷偷抱着几本乐理书,溜进了琴房。
完全不懂的人,看到音符就像是看到了天文,顾晚莞拿着那几本书翻来覆去的的尝试,不等参悟,就在某一天的下午,被早回来的厉霖川堵了个正着。
琴谱散落一地,顾晚莞心想这次大概是彻底完了,她甚至做好了厉霖川像白映秋一样抽打自己的准备,没想到他却什么都没说,只垂眸看了眼地面,弯腰捡起了那几张纸。
想学钢琴?她听见他问。
想,顾晚莞小声回答,见他眉目中没有动怒的样子,小心翼翼问,你不生气吗?
学个琴而已,生什么气,他懒洋洋的把外套扔到一边,挽起袖口,坐到了琴椅上,过来,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