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有一张蛊惑天下的脸,却也有一颗狠厉无情的心,就像是千年雪上的一株曼陀罗,浑身剧毒却又让人觉得诱惑不已。
可即便如此,她也从不想过放弃。
见礼之后夜长君便趋步出了门,门外挤满了或是小家碧玉或是姿态高扬的小姐们,即便让人生畏却依然阻止不了少女一颗萌动的心,女人总归对好看的男人是没有抵抗力的,即便得不到,远远看着也好。
当然,心中多多少少还是抱有一丝祈盼,若是这个男人能看上自己一眼便好了。
这样的热闹场景并不合适容月,献礼时候本应该早早退场的,然因为贺连城在场她便没有早早离去。
此时刚想转身离去便倏然觉得身后一沉,一股极大的力道将她硬生生地推出了人群之中。
而又好巧不巧的,她踉跄摔出的身影便恰恰挡住了夜长君的去路。
那一双冰冷的靴子在一步之遥戈然而止。
一丝阳光恰好落在那及地长袍的蔷薇花上,刺眼而萧寒,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霎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抹清瘦的身影上,目光之中有震惊,有怀疑,有不屑,一时间复杂难明。
但是无一例外的,似乎都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情难自拔,强出风头,此刻正是别人给她的处境,所有人都只当她是故意阻挡了夜长君的去路。
就连那一双鹰蚌一样锋利的眼眸,都带着极其冰冷的寒意。
人群外一双阴狠的眉眼透过人群紧紧锁在她身上,唇边泛着一丝冷笑,此时正幸灾乐祸的等着看热闹。
凌婉蓉的这一推,用了不大不小的力气,恰到好处将她推到了夜长君的前面。
石墨上前一喝,大胆,竟敢拦王爷的去路。
容月能感觉到,那高大的身影虽未言语,但全身都散发了冰冷的气息,阳光落在他身上似透不进一丝暖意。
那双深色的墨眸深不见底,似寒潭里的一股幽泉,摄人心魄之余带着一股令人寒颤的沉冷,然她还是能捕捉到他眼底的鄙弃之色。
如水清浅的眸子微一沉敛,女子快速一转身扯下身旁灵双腰间的荷包,几步走到石墨的面前,淡笑道,听闻石侍卫武艺超群,俊尔不凡,我家这丫头对石侍卫甚是仰慕,奈何自觉身份低微怕配不上石侍卫,就连这精心绣好的荷包也一直未敢送出去,今日我便趁着这喜庆之日为她道明心意,希望石侍卫能收下她的一片痴心。
众人皆愣,这个女子拦的居然不是宵王,而是他身边一个小小的侍卫!
就连灵双也是看得一愣一愣的,她何时对这个贼男人有仰慕之情了,她怎么不知道?
石墨一时丈二摸不着脑袋,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脸上纠结得很,看看自家爷又看看女子身后的丫头。然风带衣襟,自家爷沉着脸大步离开,石墨一脸蒙圈,自家爷是不是生气了?
看了看女子手中的荷包,石墨觉得就像个烫手山芋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纠结之下终还是接下了那荷包快步追上前面匆匆离去的身影,爷,等等我啊!
众人见无热闹可看,便一一散去。
温子然立在原地,目光之中带着意味不明的深意,似审视却又更像是探寻,明明被逼深陷囹圄之中,却能从容应对,机智解了围。虽是一样的面貌,但是行为举止却看不出有半点从前的影子,若是从前只是怀疑,那么现在他可以肯定,面前这个从容不迫睿智聪明的女子绝是不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丑丫头了。
目光灼灼之中容月抬眸撞上他的视线,丝毫不避,温子然怔然片刻,随即展了一抹似有淡无地笑,算是点头示意,便随着人群大步离去。
人群中剜过来的刀眼让容月不得趋步上前,深沉的眸子之中带了几分冷意,几乎是带着威胁的意味,凡事适可而止。
看在老夫人的情面上她已经留了几分余地,但若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她的耐心,她
她不介意人挡杀人,佛阻杀佛。
凌婉蓉难色有些难看,拳了拳手又松开,她倒是忘了,站在面前的这个女人早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愚笨至极的丑八怪了,她真是小瞧她了。
不过别忘了这是凌家,她有的是机会慢慢折磨她。
该说你运气好还是太自作聪明呢,不过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能逞强到什么时候?冷冷地咬牙丢下这句话,凌婉蓉甩袖离开。
清冷的眸子沉了沉,容月知道,以凌婉蓉的性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从来不把她对手,但若是她执意纠缠不休,她也不会手下留情。
第21章
翌日,容月路过院中的时候远远便看见湖亭中央的两副身影,贺连城和温子然此时正在亭中悠闲的对弈。
小姐,我听说昨晚贺连城为了见宵王一面在苑外足足等了几个时辰,不过宵王最终也没有召见他。
清明的眸子微敛,不置与否,她心中想得更多的是,这两人究竟有没有联系。
路过庭院到达中厅,容月还未进门便听得人声娇气地传来。
奶奶,您可不能相信那个江蓠,一个人失踪了三年却能安然无恙的回来,这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算她有这个本事,可如今却能脱胎换骨性情大变,这又如何解释?依我看她分明就是回来报仇的,嫌我们凌府之前怠慢了她,如今处处跟我作对不说,这凌府只怕也没有安宁之日了。奶奶,您可不能让她蒙蔽了双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