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烬的笑兴许也是这样吧。
人人都有自己无形中的盔甲,真要探究起来,可能连自己都找不到答案。
谭烬耐心地等待着任禹的回答。
然后他就看到任禹抬眸,冷淡的语气中第一次蒙上了无奈的色彩:“谁知道呢?习惯了吧。”
谭烬微微仰头,不知在回想什么,轻声道:“是啊,习惯了啊。”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再追问下去。
到了中午去吃饭时,任禹先去了食堂,谭烬则还在原位写写画画。
等任禹吃完饭回到教室,谭烬已经离开,他坐回位上抽出作业继续写,陆陆续续一些人回来开始午自习。
午休的铃打响,谭烬仍未回来,应该是回宿舍休息了。
任禹写完了所有作业,抽出语文课本准备背课文,刚翻开书,一张纸片便从中间掉出来。
任禹捡起来,上面画着两个卡通人物,左边双手揣在口袋里的小人跟自己有八分像,微卷的头发下是面无表情的脸,右边那个笑得露出了小虎牙的应是谭烬,小手搭在任禹肩膀上。
画的下面是一行秀丽笔写的行楷小字。
最真实的你,就是最生动的你。
任禹指腹轻轻摩擦着纸面,左手上戴着的是谭烬送的棕色小狮子编织手绳衬得皮肤愈发白净。
夏末午后的阳光总是那么的暖,懒洋洋地洒在窗台边。
清风将桌子上摊开的课本的纸张吹起,任禹眼底漾起一波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个夏天,好像没有那么糟糕。
谭烬,好像也没有那么差。
第11章定情信物?
入了秋后,时间也随着飒爽的秋风褪去夏日的粘稠,节奏变得轻快起来,一眨眼月考就已经过去了。
“考的怎么样?”大课间谭烬打完篮球抖着衣服前襟站在位置旁边散热。
“还行。”任禹停下手中的笔,想了想又补充道:“除了语文。”
谭烬抽了几张彭石海桌子上的抽纸擦着脸颊上的汗:“补了那么多应该有点用吧。”
“提高了七分。”任禹把成绩单递过去。
“不错,语文在提提分,总分马上就能超过我了。”谭烬看着任禹仍然年级第二的成绩笑道。
任禹没接话,继续写手中的卷子。
谭烬抄了本练习册当扇子扇,看着正在低头写字的任禹。
自打跟严枭玫打了这一架后,谭烬消停了不少。
两人之间也隐隐多了些心照不宣,没人再提那张画的事,任禹将它夹在了透明档案袋里跟个人资料放一块。
被罚扫一个星期的走廊被谭烬拿零食当报酬找了几个人帮忙。
现在他对谭烬虽然说不上有多要好,起码没了之前的厌烦,能够心平气和地相处了。
只是在霍瞿来要两人打架后被罚的检讨书时内心吐槽了一下。
葛逍尧知道后还嘲笑任禹没有底线,一条手链就被收买了。
任禹没有解释。
手链只是个搪塞葛逍尧的理由罢了。
他本就不是什么死钻牛角尖的人,打也打了,礼物也送了,本来就没什么深仇大怨,只是第一印象的不好,又因为后来的种种麻烦导致他开始并不喜谭欢烬这个人。
那张画算是一条细线,隐隐约约间连接了两人的相同点。
两人都会伪装,拿虚假的表情将自己的情感掩埋。
在这个偌大的世界能找到跟自己在某些方面相同的人并不容易。
那就做朋友吧。
“你今天下午在学校不?”谭烬身上的汗消去,坐下来问道。
对于任禹下午去做兼职不在学校的事情他并没有具体询问,只是问了下工作时间并提醒他小心不要被骗。
“不在,怎么了?”
谭烬翻出来一沓试卷:“抽时间做了。”
任禹翻了翻,试卷上的题应该都是从各个地方搜集粘贴后打印出来的,题型多样,细细看下来发现每一题都是任禹的薄弱点。
那天谭烬说完要负责辅导任禹语文后,还真拿了他历来的试卷化了两节课整理翻看,圈化出不少知识漏洞。
又加上霍瞿来找二人让他们优势互补,互惠互利,谭烬就更来了劲,天天搜罗一堆试卷让任禹做。
“这些都是其他学校出的月考卷上搜刮来的。”谭烬从最底下抽出来一张:“你先从选择题练吧,之前阅读突击可以减少了,一天两篇就行。”
任禹疲惫地说了句“谢谢”然后头朝里开始睡觉。
入秋之后酒吧进入旺季,有时候楼下人手不够也会让他去帮忙,临近期中作业又多,再额外写那么多套卷子。
想想都累。
“对了,这个送你。”任禹想到什么,抬起头在桌子里摸索了会儿,掏出那个大尾巴狼挂件,“算回礼了。”
上次谭烬送的手绳被他收了起来,于是回礼这件事被抛到脑后,月考前回家收拾东西他刚好看到才想起来这档子事。
“狼吗?是按照那个手绳买的吗?这个狼笑得跟我还挺像的啊。”谭烬拿在手里把玩着,随口问道:“我说你是不是还藏了个跟你可像的小狮子啊?”
任禹沉默。
谭烬乐呵了,开玩笑道:“不会还真有吧,定情信物?”然后托着腮连凑过去:“其实不用那么费劲心思,我送你那条手绳就能当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