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晨转过头问阮京:“你怎么知道这家餐厅的?”
“哦,公司里都知道这家餐厅啊,一般会见客户部门聚会都是选在这里,逢年过节公司还会发代金券,不然你以为我的代金券怎么来的?”
沐晨抚额,叹了口气,她喉咙疼,她不想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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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阮京去取车,沐晨站在门口,不出意外,她遇见了周佑生。
他什么也没说,径直走了过来抱住她。
“别动,让我抱一下,就一会儿。”
他压低嗓音,极力克制着情绪一般。
两个月没见,他太想她了,高频度的工作也不能纾解这种痛苦,那是埋在心底里的空洞郁结,连戒掉毒瘾的煎熬也不能比拟。
她是他一部分生命,要怎么戒掉?
刚才看着她身影单薄的站在那里,风一吹,黑色长发和米色风衣的带子微微扬起,她抱紧了自己的双臂,背过了身子,明明阳春三月,却像是深秋落叶一样萧瑟,那是她的世界,也是他的世界,从分开那一刻起,时间就停在了那里。
可他无能为力,他只能在她身后静静跟随,亦步亦趋,只能每晚把车停在她家楼下,看着六楼那盏灯从明到灭,日日夜夜,分分秒秒,好像在机场等一艘船,永无止境。
他头上悬着一把裁决之剑,只握在她的手里。
沐晨叹了口气,默然无言,觉得心中那道本来就不甚牢靠的枷锁又松动了几分。
☆、chapter25
“丽丽,把刚才那份合同复印三份,叫客户部主管来我办公室。”
“好的,周总。”
周佑生放下电话,桌对面的韩浅还不肯罢休:“你别转移话题,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再留点胡子简直能去演韩剧,十足苦情失恋戏码,有本事你天天堵她单位门口去,你现在算什么?以退为进?你看她有心疼你半分吗?”
胃里刀绞一样的疼扩散到整个腹部,一阵又一阵,周佑生被韩浅念的心烦意乱,打开抽屉去找止痛药。
“老弟,我真心为你好,别执迷不悟了,分手就分手吧。”
药瓶中空无一物,最后一片药今早已经被吃掉了,他狠狠甩上抽屉,手握拳砸了一下桌面,冷声道:
“我们没有分手。”
“那是因为根本没在一起过。”
韩浅哼了一声,还要说什么,客户部主管和mark推门而入,他被迫噤声,还不甘心的瞪了周佑生一眼,简直恨其不争。
四人开始了小型会议。
客户部主管拿着合同书和韩浅商讨着各项条款,mark也不时补充,周佑生面沉如水,不发一言。
半个小时过去,只见周佑生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有汗迹浸出,手中的合同书被捏的变形。
mark不禁出声:“周总你怎么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他恍若未闻,下一秒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
其余几人吓了一大跳。
“周总!”
“周佑生!”
......
沐晨上午有一个离婚的案子,确定开庭时间前先见当事人初步了解案情,夫妻俩三十出头,丈夫出轨,妻子外遇,一心离婚争房产,六岁女儿谁也不要。
两人都不是善茬,谈着谈着就要吵起来,沐晨呵斥了两句,桌上手机响了,她皱眉接起来,心情不太好:
“你好,哪位?”
“姓沐的你赶紧给我过来!周佑生正在市中心医院做手术!”韩浅语气不善,火气不小。
她眼皮一跳:“怎么回事?”
“急性胃穿孔,搞不好会死人的!”
“我不是医生,过去也没有用。”
韩浅那边彻底疯了,咆哮道:“你特么还有没有点人性?周佑生为了谁把自己糟蹋成这样你不知道?你是不是要他把一颗心挖给你才罢休?你知不知道他喜欢你多少年?你给他个机会怎么就不行了?!”
都是满了十八岁的完全行为能力人,难道还有人刀架在脖子上逼他一厢情愿?世上那么多痴男怨女,她是不是要个个成全?
她一言不发挂断电话,拿起台历翻看最近能抽出空开庭的日子。
办公室里那对夫妻早吵了起来:
“你个不要脸的贱人,背着我偷人还敢管我要房子?带上你生的那个赔钱货趁早给老子滚蛋!”
“要不是你先和那个小狐狸精勾搭上我能这样吗?是谁把家里所有存款都输光了,要靠我打工养家?那栋房子是我辛辛苦苦攒钱买的!你要房子不如要了我的命!我,我和你拼了!”
女人说着就向男人扑了过去往他脸上抓,男人不甘示弱,伸手就要扇她耳光——
“够了!”
一个白瓷水杯被狠狠摔到地上,破碎的瓷片崩到脚边,吓了两人一跳。
沐晨表情冷漠: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撒泼,都给我站到外面冷静去!”
法院这地方放古代是衙门口,生生死死,世间百态,待久了人身上都有一股戾气,哪怕沐晨只是个年轻女人,真沉下脸色也很吓人,夫妻脸不过是市井无赖,欺软怕硬,此时被一声训斥都有些胆战心惊,灰溜溜的出了门。
片刻后,隔壁小妍小心翼翼趴门口看了一眼:“沐姐,没事儿吧?”
见她不语,小妍就走进来拿扫把把地上杯子的碎片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