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意击掌, 神情熠熠:“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说我以大欺小。”
江溪笑了:“不会。”
陈菁撇了撇嘴, 她坐得离江溪就隔了一组, 第一次当众露出獠牙:“某人可不要风大闪了舌头。”
江溪没搭理她。
李诗意也没搭理她。
“哟, 很热闹嘛!”
袁铁头夹着教材, 拎着水杯,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晃了出来。
刚才还专心看热闹的班级众人这才发现他的存在, 不约而同地吓了一跳, 倒是江溪很坦然地打了声招呼:
“袁老师。”
“哎, 乖。江同学、李同学, 你们俩要比赛?”袁铁头兴奋成了眯眯眼, 凑热闹不嫌事大, 搓搓手, “我来做这个裁判,怎么样?”
“可以。”
“可以。”
江溪和李诗意几乎同时回答,两人对视了一眼, 李诗意道:“有老师主持,那就再好不过了。”
袁铁头摸了摸他的大光头,眼珠子贼亮:
“这样吧, 接下来一堂课, 我给大家发张往届的奥数真题卷, 六十分钟时间,大家能写多少是多少, 当场披分, 怎么样?”
——不怎么样。
众人哀叹一声, 有人抗议:“袁老师,你也太奸诈了!恐怕这张试卷早就出好等着我们了吧?”
袁铁头嘿嘿笑了两声。
他转过头,“江同学,李同学,你们意下如何?”
“好。”
“好。”
众人看着两个始作俑者,尤其是其中自不量力的那位,大叹了口气。
有高三的喊:“学妹,虽然你题目做得是不错,数学也学得好,可历年来奥数题型无数,我们这些人,私底下刷题都快超过一年了,李同学又是其中的佼佼者,你何必较这个劲儿呢?”
江溪听而不闻。
大多数人都不看好江溪,学习这玩意,没有终南山捷径,付出多少,就收获多少——甚至一无所获的,也有。
奥数题浩如烟海,即使讲过的题型能举一反三,可没讲过的更多,知识面、刷题量、包括心态,都会影响最终成绩。
而看江溪以前的年级排名,她的心态不算稳,数学也不算特别的出类拔萃,跟常年霸占年级头两名的李诗意相比——底气就弱了不少。
“去去去!”袁铁头挥挥手,“人家两个人之间的事,你们这些外人瞎掺和什么?”
……外人?
江溪觉得,这个袁老师……大概是哪个筋搭错了。
上课铃响。
袁铁头兴奋地边哼歌边发试卷,等发到江溪和李诗意时,还特意叫她们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把桌兜给掏空了——只留下一张演算纸和两支水性笔。
他抖了抖试卷:“看好了啊?什么、都没有!”
“旁边的同学,桌子拉开点。”
于是就形成了江溪前座、李诗意后座,两人安坐在教室前边——像一座被远远隔离开的孤岛。
在众人眼皮子底下,不论是谁作弊,都立刻会被发现。
教室内一片笔纸沙沙声,袁铁头拎着个水杯到处绕来绕去,试卷很难,时不时看到有人扒拉着头发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甚至有人做了几题放弃,干脆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去了。
陈菁第一题就做不出来。
她咬着笔头,笔尖险些快把纸卷戳破了。
忍不住往旁边看,江溪始终坐得很规矩端正,比起时不时要停下来思考一二的学生,她的笔几乎没怎么停过,不免就让人怀疑起真实性来——
究竟是面子却不过的装腔作势,还是真的下笔有神、对答如流?
打死陈菁都不信江溪是后者。
比起那些不大了解江溪的高三学长学姐们,陈菁自问对江溪的“真正实力”还是有些了解些的,刷题的直播她也看过,不过陈菁更倾向于那是事先写好的剧本。
安排了一个粉丝问问题,然后江溪从那万千粉丝里假意随机地选出这个特定的“粉丝”,进行了一场完美的演出,至于之前的年级第一,应该是踩了哪儿的狗屎运。
“不自量力,迟早翻车啊。”
陈菁心道,她很期待看到江溪贴着“马屁精”在全校面前丢脸的一幕。
一堂课六十分钟,当下课铃响起时,袁铁头亲自下来收了江溪和李诗意的试卷,又示意秦晋义这临时班长帮忙收其他人的。
“你们谁想走的就走,免得到时候告校长说我拖堂啊。”
袁铁头装模作样地挥挥手,谁知道这些平时一个比一个都跑得更积极的兔崽子们都乖乖地坐在原位——表示要留下来亲自见证这一刻的诞生。
袁铁头批试卷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