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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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级而已,他高中的时候还追过我前女友,可惜没追到……洛诗,你说你以前这也瞧不上那也瞧不上,我还以为你眼光多高呢,结果……”

露骨的讥讽。

灯影憧憧中,洛诗看着眼前一张张落井下石的嘴脸,才知自己竟然有这么多仇家。

但正因如此,她才不能露怯。

“我眼光能有多高?”洛诗眼尾含笑,贝齿微露,“只不过是有点洁癖,不爱捡那些什么野模外围都能睡的脏男人罢了。”

石头砸下去,被砸中的狗当即变了脸色,口不择言道:

“洛诗!你他妈说谁脏?你别以为自己多高不可攀,谁不知道你大学的时候还跟一个一穷二白的下等人谈恋爱……”

“——傅总。”

坐在洛诗对面的男人突兀地朝洛诗身后招手示意,打断了那人的谩骂。

“傅总的大生意要是谈妥了,过来喝两杯?”

洛诗僵住。

冷冽的木质调混杂着酒精与烟草味袭来,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是谁。

“耿锐,你很闲吗?”

男人的声音淡漠而疏离。

“总得劳逸结合嘛,”叫耿锐的男人桃花眼微掀,意有所指地看了洛诗一眼,“更何况,这儿的八卦还挺有意思的。”

洛诗握着香槟杯的手指微微收拢。

不要坐过来。

但凡他对她曾经有过一丝丝的真心。

这时候都不该坐过来,观赏她的窘迫。

身后静默了几秒。

“什么八卦?”

桌角与甲板划过一声略显刺耳的滋啦声,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于坐在在拉开椅子坐下的人身上,如临大敌地坐直了些。

洛诗的心沉了沉。

男人没什么温度的嗓音响在洛诗耳畔:

“也说来我听听。”

长桌上的众人全都噤若寒蝉。

生意场上长大的孩子们,哪怕再无能,也明白什么人该得罪,什么人不该得罪——傅予深就是他们名单上排在前列的人物。

谁敢在底层出身的傅予深面前说什么下等人?

方才那个讥讽得最大声的男人讪讪道:

“一点八卦而已,傅总这么日理万机,分分钟几百万上下的,对这种八卦肯定没兴趣……”

耿锐的目光在洛诗和傅予深之间打转:

“我们傅总搞不好就是这么个低俗的人呢,是吧傅总?”

傅予深并未言语。

他身旁的洛诗却突然将杯子里剩的半杯酒一饮而尽,杯子在柔软台布上磕出一声闷响,所有人都心惊胆战看向洛诗,不明白她想干什么。

“是吗?”

她微微歪头瞧着他。

似是迁怒,又似是昏夜下被海浪翻起了一点旧日心绪,酒精被病态灼热的体温蒸腾,晕出了她唇边这一抹活色生香的倦懒笑意。

“我年少不懂事,挑男朋友不挑性格,不挑家底,只知道看脸,结果找了个让我被嘲笑到现在的穷鬼前男友——这么恋爱脑的故事,傅总感兴趣吗?”

长桌一片死寂。

个个都跟活见鬼似的看着洛诗。

傅予深终于看她,视线落在她泛着酡红的脸颊上。

哪怕是醉了,她高傲的头颅也绝不肯低下分毫,尤其是此刻误会他这趟是专程来看她笑话的,更是如刺猬般竖起了全身的刺。

他垂眸扫过眼前那截白得晃眼的脖颈。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意乱情迷时的画面,她在亲吻时起伏跳跃的脉搏,还有情动时滚烫得要将人灼伤的薄樱色肌肤。

而此刻,傅予深乌沉沉的瞳孔深处倒映着她满怀警惕的模样。

他扯了扯唇角,漫不经心道:

“感兴趣。”

“你倒是说说,都有谁,敢嘲笑你。”

作者有话说:

傅狗:处刑名单+1+1+1中

诱她

整个长桌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

远远飘来的海浪声,衬得长桌周围越发安静,只剩下无数惊疑不定的视线交织。

……什么情况?

洛诗也愣了一下,不明白傅予深到底在想什么。

他们分手分得实在不算愉快。

傅予深不是记性不好的人,他那么骄傲,绝不会再一次将自己的脸面递到她面前任她践踏。

方才嘲笑差点对洛诗破口大骂的男人脸色一阵青红,半响才咬咬牙出声:

“傅总跟洛小姐……认识?”

傅予深:“认识。”

洛诗:“不熟。”

“……洛小姐当年是京海大学的校花。”傅予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当然,洛小姐不认识我很正常。”

话都说到这份上,洛诗再说不认识,就多少有些不给面子了。

她淡笑道:

“怎么会,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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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可是京大知名校友,几年前还给京大又捐了一栋创业基地,我还有个学弟是您的粉丝,跟我说上次去听您的讲座没要到签名,一直很遗憾。”

一旁看热闹的耿锐起哄:

“既然这样,傅总,给人学弟签个名呗。”

傅予深没说话,只扫过洛诗客套疏离的笑容,仰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周围人面面相觑。

谁都没想到,他们今天攒的这个局,原本是想看洛诗的笑话,最后却成了给她牵线搭桥,要是洛诗真跟傅予深攀上关系,那……

“啊,岑老先生和岑老太太在下面致辞呢。”

有人指着下层甲板出声打断。

有了这个由头,长桌上的这些个二代忙不迭地起身凑到了栏杆边,假借看热闹的名义离席,生怕被傅予深捉回去给洛诗赔礼道歉。

甲板上的庆祝活动人声鼎沸,还有倏然窜上长空的小型烟花吸引众人目光。

因此几乎没人注意到——

刚要挪动椅子离开的洛诗,冷不丁被一只攥住扶手的长臂,连人带椅子地拽了过去。

“还想演多久?”

低低响在她耳畔的嗓音像冬日雪松簌簌落下的雪,带着颗粒感的冷。

这样的距离,洛诗几乎能闻到须后水中苦艾香的回甘,他们的手臂在扶手间相碰,略高于她的体温透过衬衫,染上她微凉的肌肤。

短暂的几秒,似乎连血管下流动的声响也清晰可闻。

回过神来,洛诗不动声色地从他身旁撤离,坐直,面容冷淡地道:

“我演技拙劣,没让傅总看戏看得过瘾,实在是不好意思。”

傅予深定定看着她:“你以为我是来看戏的?”

“不是看戏,难道是叙旧?”

傅予深看着坐得端端正正的女孩,她那截细骨伶仃的腕骨虚虚搭在扶手边,有那么一瞬,他真想将她细弱的腕骨捏在掌中,听骨骼碎裂的脆响。

不知这样做,她是否就能体会到他万分之一的痛感。

“啊,叙旧,”傅予深没什么温度地弯唇,“算起来,我们也有……七年没见了,是吗?”

洛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七年,原来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

下层甲板上乐声与掌声此起彼伏,岑家的大儿子正在台上致辞“金婚五十年,五十年相濡以沫,五十年风雨共度,人生能有几个五十年”。

洛诗眺望着远处的人声鼎沸,心底却像过分寂静的海面,只余下纠缠的回忆和复杂思绪一遍遍的回荡。

半响她才回过神来,但已经忘却了傅予深的问题,只好心神不宁地随口答:

“好像是吧。”

傅予深的眼神比咸涩海风更冷。

“也对,毕竟那么久远的事了,洛小姐记不清也正常。”

他仰头将杯子里的威士忌饮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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