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当真能看见未来,那也应该清楚,这类事情曝光出去,会给宫家带来多大的伤害。
宫盈的内心,充满了惆怅。
当面被表白,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按照正常反应,她应当是脸红害羞才对。
可这会儿,她完全是一种被雷击了的感受。
脑袋在一个非常短的时间内,接收了太多的信息,这会儿她的思维稍稍有那么一点点跟不上。
喜欢不喜欢的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卫襄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一直以为大家都一样,是那种可以快乐奔跑在夕阳下、纵情于田野里的普通民(qiong)众(bi)。
可这会儿,人家不光同婆牙殿扯上了关系。
还一副地位比婆牙殿更牛逼的样子。
毕竟不牛逼也不敢威胁天澜魇师。
这……难道真正穷得到处流浪,靠着偷来的两个钱袋勉强过过日子的,就她一个?
宫盈酸了。
一直到卫襄从面前离开,她都还沉浸在那股酸酸溜溜的情绪之中,无法自拔,并且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考方向完全偏离了正规。
还是阿烟的声音唤醒了她。
“大人还请不要过度伤心,卫小少爷只是还……还年幼,不知您的辛苦。”
宫盈仰头看她一眼,默默开口:“你说,真的是我的错吗?”
阿烟连忙将脑袋摇成拨浪鼓:“大人怎么可能会犯错呢?这之中纵使真的有人错了,那么错的也是宫家,是他们自个儿倒霉。”
起先见她摇头,宫盈还以为天澜魇师是无辜的,可听完了对方的话,她的脑袋里就立马冒出了个张牙舞爪的小人,小人面目狰狞地将她之前的想法撕了个粉碎。
却听阿烟下一句又道:“再说了,这件事本来就和我们大人无关。”
宫盈欲语还休:“……”
所以到底是有关,还是无关呢?
看这关系,就算不是直接因素,也能摊上个间接因素吧?
不过,自穿越之后,宫盈就做好了自己的打算。
她怂得很,原主的仇,她根本不预备去报。
就连那个可怜兮兮的失踪已久的武林盟主,她也丝毫没有去帮忙寻找的意思。
身为一个穿越者,占了人家的身体,她却无情得很,不想承担责任,只想使用权益,好好活下去。
等到实在活不下去的时候,再考虑投胎的事儿。
至于其他,宫盈不想去理会。
所以,纵使天澜魇师和纪国师有可能是直接/间接导致原身家破人亡的凶手,她也不想去管。
阿烟眼睛睁得圆溜溜,样子天真且呆萌,见宫盈半晌不说话,便好奇道:“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有。”她扭头,指了指身后的床,“把这孩子带走吧。”
“咦——”阿烟有些愣神,“奴婢好像忘记他的存在了,大人还没有享用吗?只是,现在扔了似乎不合适。”
“?”
“他刚刚在这里,听了那么多秘密,不能随便放他走。”
宫盈悟了。
阿烟接着:“若大人真想扔掉他,奴婢可以命人挖了他的眼睛,割了他的舌头,再扔掉。”
……这么暴力的吗?
她刚刚还当这是个单纯呆萌的姑娘,原来是她想多了。
由于这少年完全是在被迫的情况下,听了大半天的秘密,宫盈实在是感觉他可怜,便让阿烟换了个方法。
于是,少年便顶着极度不情愿的一张脸,成了众跪地侍女中的一员。
日日被阿烟看守着,省得他乱跑。
当然,这些对宫盈来说都不重要,反正也不是她的秘密。
她更在乎的是尹息答应好了的镇宗之宝。
第二日。
尹息按照自己之前承诺所说的,再次到访。
一日没见,尹息的气色似乎比昨天看上去还要差。
他面色惨白惨白,整个人就像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般,宫盈总觉得他这个模样,就算是去演灵异片都不需要化妆。
他没有食言,真的将传说中的镇宗之宝给宫盈带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