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轿没颠多久,很快便停了下来。
萧棠秋再次被人强行拉下了喜轿,然后进了喜堂。
云老夫人表情麻木地坐在上座,她旁边站着同样几个表情麻木的女眷,这让这座本就阴森的云府显得更加诡异了。
很快,要和他拜堂成亲的新郎也出场了,不出他所料,果然是一具穿着新郎服的纸扎人,只是这纸人的五官画得着实不怎么样,比他在墙上看到的云寄洲画像差远了,脸蛋白得像刷墙一样,腮红和嘴唇则红得像涂了血……看上去惊悚又诡异。
萧棠秋被人强行按着头和纸人拜了堂,就被带到了云寄洲房间里。
直到他被强行带到那副大棺材前时,他都没能找到机会逃跑,然后他就再次被人从背后狠狠地一推,跌进了棺材里,很快那纸人也被放了进来,与他并肩而躺。
“不要!”他绝望地叫道。
然后棺材再次被合上了。
“快放我出去!”
萧棠秋拼命捶打棺材盖,然而棺材却纹丝不动,就在他捶打得双手麻木时,他忽然感觉到身旁的纸人好像动了一下。
这个念头顿时让他吓得半边身体都麻掉了,他立刻往旁边躲了躲,生怕纸人下一刻就活过来了。
萧棠秋越是害怕,就越是感觉身旁的纸人似乎真的活了,他甚至能听到纸人呼吸时的气息,就在他耳旁拂动……但是纸人怎么可能呼吸呢?鬼也不需要呼吸啊!这一定是幻觉!一定是他被吓出幻觉了!
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不停想东想西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但一想到他居然和一具纸人躺在一副大棺材里,他就怎么也想不出其他能转移他当下注意力的东西了。
呼……
呼呼……
呼吸声似乎越来越大了,萧棠秋再也不能欺骗自己那是幻觉了,而且那也不可能是他的呼吸,因为受到了惊吓,他现在喘得跟一口气跑了十几楼似的……既然不是他的呼吸,也不是他的幻觉,那么这是谁的呼吸呢?
他吓得都快麻木了,甚至开始痛恨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如此强大——如果换了唐绵绵来,那小子现在八成已经吓晕过去了!而他现在虽然极度害怕,但越害怕越精神,没有一点要晕过去的征兆!有的时候晕过去也是一种自我保护,为什么他不能拥有这种自我保护机制?
下一刻,萧棠秋清晰地感觉到身旁的纸人动了,有什么东西拉开了他的喜服,然后将一个冰冷的东西塞了进去,贴着他胸口的肉。
他几乎吓得魂飞魄散,完全不敢去想那个冰冷的东西是什么,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猛地推开了纸人,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他抬起身用尽一身的力气狠狠地撞上了棺材盖……
萧棠秋差点把自己撞成了脑震荡,然而当他回过神来,却发现他居然把棺材盖撞开了,他回头一看,又发现几乎把他吓疯的纸人居然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
他抬头一看,发现他还在云寄洲屋里,不过他有种预感,他应该是回来了……不过问题来了,如果他回来了,那唐绵绵去哪里了?
“唐绵绵?唐绵绵!”
萧棠秋踉踉跄跄地从棺材里爬了出来,在屋里找了一圈,发现唐绵绵不在后,立刻跑出去找他了。
他在屋外找了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找到,然而就在他回头看向云寄洲的屋子时,却发现屋内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整间屋子都沉浸在不详的黑暗中。
随后萧棠秋又硬撑着一口气将整个院子翻了个遍,虽然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勇气,但就算他把每个角落都找遍了,却还是连唐绵绵的一根头发都没有找到。
他心下一沉,不得不接受现实……唐绵绵真的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