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小院里一片死寂。
良久,任茵咽了口唾沫,努力挣扎着组织语言想要解释:“其实我——”一抬头,却看见温青言极力忍笑的表情,这才回过神来,“你逗我?”
“哈哈哈,不吓唬你了。”温青言终于笑出了声,转眼又成了平时温柔谦和好师兄的模样,见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忍不住弹了一下她的脑门,“我大概猜到你们是怎么回事了,你看看我猜得对不对。”
“哦,好,你说。”任茵被他突然变化的态度搞懵了,被弹了脑门都没反应,愣愣地应道。
“我们元心大境,连通数个大境,数百中境,无数小境。因为时空向来不规律,谁也无法统计究竟能够与多少境连通,有的通道时有时无的,十分不稳定。”温青言先解释了一番,才道,“你们想必就来自某一外境,所以你们的修炼天赋异于常人,却又有许多习惯与本土修士相悖,我猜的对吗?”
不对。
任茵很想这么说,但是那样温青言肯定要问她哪里不对,那怎么办?她再转念一想,咦?这个理由很可以啊!
不愧是np想出来的理由,设定完美!合情合理!
那还等啥,顺水推舟承认了呗。
想到这里,任茵叹了口气,挫败似地道:“没错,你猜对了。”
一瞬间温青言的表情很古怪,似乎差点儿笑出声,不过他立刻笃定地道:“我就知道是这样。”
任茵如释重负。
这事儿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然而事实上温青言只是替任茵找个借口,省得她被自己吓得太厉害,跟周见鸿似的再也不出现了怎么办。
他心中还有许多疑虑,比如突破境界时的炼心就是他最在意的地方。天道之下,但凡修士,无人可以逃避炼心之路。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总有一天,他能挖出所有真相。
“时候不早了,”一转眼,温青言又变成了那个风度翩翩的大师兄,体贴地道,“快回房歇息吧。”
到底是谁拉着我在院子里吹了这么久的风啊。
不过怂如任茵是不敢这么说的,她乖巧地回答:“师兄也辛苦了,既然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明日不如一同回去。”
“也好。”温青言道。
他俩一唱一和,仿佛先前的紧张氛围从未存在过。
回到房里,任茵心有余悸,愈发觉得这个看似和善的师兄,十分不简单。
次日二人一同出发回宗,半路上,温青言还道:“如今弄清了他们的身份,也算能给前段日子里死伤的弟子们一个交代了,待回宗之后,还需要你从旁协助。”
任茵想起先前发生过的事情,叹道:“只怕有些弟子不会原谅他们。”
“生死之仇难以释怀,但总要解释清楚死而复生的事,免得影响弟子们的道心。”
“呃,死而复生,你要如何解释?”任茵觉得不对劲,不由问道。
温青言挑眉惊讶:“我又如何知道你们死而复生是何缘故,自然是由你来解释。”
什么?
任茵愣了愣,合着逼自己昨晚暴露身份,就是为了如今让自己堵枪眼呐?
这师兄未免也太没有良心了。
“死而复生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任茵态度十分光棍。
温青言这才慢悠悠地暴露出真实目的:“那你不如讲一讲,如何让他们彻底消失,这你必定熟练。”
“昨天不过是骗得他自己同意,才能做到让他彻底消失。”任茵道,“说到底,他们愿不愿意离开,全凭自愿。”
闻言,温青言眼神微黯,只好道:“也罢……对了,封牢中那些,是你的同族吧?”
“是的。”任茵脑海里想起那个至今没做完的任务,口中却义正词严地道,“他们杀了无辜修士,如今落入封牢纯属罪有应得。”反正那点灵石她也看不上了。
“那就让他们继续呆在里头吧。”温青言从善如流。
封牢里蹲着的玩家不知道自己差一点就能出去了,还在一边唠嗑一边孜孜不倦地给系统服提交申诉。
不就杀了几个np嘛,这都坐了多少天牢了,怎么还不放他们出去?
然而系统服没有丝毫动静。
临近宗门,温青言提醒:“将修为压低,这段时间不要再突破了,切莫让外人知道你是异族。”
“那师父……”
“知道的人越多越麻烦,暂时别告诉他。”温青言道。
任茵不疑有他:“好。”
“这段时间我会找借口让你跟着我,就不必去师父那修炼了。”他何尝不知,任茵修为涨这么快,自家师父功不可没。
“好。”任茵也怕了承华真人的魔鬼训练,闻言求之不得。
温青言一回到宗门,立刻召集众弟子宣布了他打探到的消息:“近日莫名出现的那群会死而复生的修士,来自一个从未发现过的小境,虽然暂时还无法确定通道究竟在哪开启,但他们是异族这件事已经可以肯定,大家以后出行,务必多多注意安全。”
合光仙宗身为第一大宗门,还从未有过如此退让的时候,听到他的话,有弟子不甘心地问:“温师兄,难道没有对付他们的法子吗?”
“暂时没有,若有异族继续滥杀无辜,可生擒回来关进封牢。”温青言道。
弟子们虽然不忿,却也明白目前只能这样,纷纷应了。
没过多久,合光仙宗的弟子们都收到了消息,这个消息还在不断往外扩散,颇有要宣传得天下皆知的意思。
简短的会议结束,弟子们纷纷散去,只有宋睿明留了下来。待到四周无人,他终于忍不住问:“咱们元心大境的历史上,何时出现过如此强大的异族?师兄,连我都看得出这事没那么简单。”
面对心腹师弟,温青言并不隐瞒:“事情的真相我也暂时还没弄清楚,但总要给众人一个交代,尤其是先前在此事中死伤的弟子和他们的亲朋好友,若是此事一直悬而未决,会影响他们的道心。”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宋睿明叹道,复又想起一事,问,“那任师妹……要怎么跟师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