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司悟沉声说,“我在毓秀山中一处破屋发现他们二人,发现时已是如此。”
毓秀山有屋子不足为奇。
毓秀山靠北陈市一侧树木矮小,土壤贫瘠,不宜耕种。靠安河市一侧却因山下紧临安河,水源丰富,沿岸水草丰美,适合放羊养牛,自古一直有人在半山或山脚定居。随着年代推移,时代发展,在山上生活诸多不便,那一片的居民陆续搬离,到市区谋求生路。人搬走了,房子自然就空出来,积年累月,破败不堪。
“他们没事吧?”
司悟负手立在落地窗前,面容沉静:“暂无性命之忧。”
“灵骨呢?他们灵骨还在吗?”沈景之又问。
“还在。”
“那就好。”沈景之将师父的手放回被中,走到司悟旁边,“念止她情况特别不好,额头上的伤口不大,但是流了好多血,好不容易才止住。看样子是一直没醒过,估计连自己被掳走的事都不知道……对了,你去追那人,追到了吗?”
“跑了。”
“跑了……”能从司悟手底下逃脱,肯定不简单,“是不是段师叔,我是说,那个假冒段师叔的人。”
司悟摇头表示不知,脚步一转往门口走去:“我去看看她。”
叶彰侧身让他,看向沈景之:“我们也出去,让他们好好休息。”
“噢。”
“对了,联系你师兄他们,让他们早点回来。”
“行。”
山里信号不好,沈景之的电话打了十几遍才打通,通话也断断续续,重复说了四五遍汪泽洋才高兴地说马上回来。
念止找回来了,师父和师爷安然无恙,沈景之悬了两天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
人没事,才能安心谋划后面的事。
对方虽然本事通天,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好像有所忌惮,所作所为都经过深思熟虑,用尽心机。也就是说他们不是完全被动,只要弄清楚对方忌惮什么,就有反击的机会。
在那之前,他必须和叶彰好好谈谈,不管他愿不愿意和盘托出,沈景之需要确定他是敌是友。
叶彰在念止房间,司悟在床边给念止渡灵气,他抱手靠在窗边看,神色如常,看不出喜怒。
沈景之打量一圈,发现杜煦不在,反手关上门,边走边问:“我师弟呢?”
“让他去休息了。”话是对他说的,叶彰却没看他,目光一直凝在念止身上。
隐藏身份,隐藏情绪,关心念止这一点却丝毫不加掩饰。就是不知道是掩饰不住,还是觉得没必要。
沈景之没立即找他对峙,先去了床边:“还是没用吗?”
司悟收手,无奈摇头,往念止臂弯里放了个热水袋,这才转头看他,眼神格外认真:“我必须回去一趟,有些事需找娘亲确认,此外,若能找到师父,方能尽早将她带回去。”
“你不是说你和你师父的联系被切断了吗?上哪里找去?”
“父亲与师父一同离开,娘亲或许知道些什么。”
“那你要去多久?”司悟走了,等于说他们失去了最强的战斗力,要是那人再有动作,凭他们几个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司悟虽然不是他对手,但那人屡次下手都挑他不在的当口,说明他对上司悟并没有十足把握。
具体去多久,司悟也说不准:“我争取尽快回来。”
“什么时候走?”
“现在。”
“现在?”沈景之声音高了些,想想也是,早去才能早回,“也好,你快去,念止这儿有我们。”
司悟颔首,心中催诀欲开启界口,突然想到件事,交代他:“阳鹊哨可还带在身上?”
沈景之连忙将青玉哨子从衣领里拽出来:“带着呢,我现在就还给念止。”说着就要去解红绳,被司悟按住。
“你先留着,情况实在紧急,吹响阳鹊哨我便会赶来。”
“你不是能感应我心绪变化吗?”
“是能,只是怕我不能及时赶到,吹响阳鹊哨,娘亲会将你接入四界。”
四界,当着小师叔的面直接提起四界,没关系吗?
沈景之观察他的神情,不像一时忘了说漏嘴。小师叔也一派自然,似乎不是头一次听说除天地人之外还有个第四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