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县城不关心娱乐八卦的王棋到昨天无意间看到电视里播的新闻才知道这回事,匆匆赶来。肥妞据说带着孩子出国度假,他们不想再多一个人担忧,没有联系她。
几天后的柳宣虽不再狂躁,却变得惧怕所有人。
包括沈煦、李达、王棋,包括她的丈夫。
一旦有人靠近,她便会歇斯底里地大叫,叫声凄厉,划破人耳膜。
没人知道这七天她究竟经历了什么,她的痛苦,无人能分担。
王猛的精神接近崩溃的边缘,在一次试图靠近柳宣,却被她情急之下扔出的茶杯砸破头后,朝着她绝望地嘶吼一番,愤然离去。
他也是人,他也需要发泄,遭遇这些变故,他也会痛,也会崩溃。
痛苦的,不只是柳宣一人。
沈煦拦下奔出病房的王猛,“别这样,在这种时候,她最需要的人是你,王猛,你理解一下!”
王猛甩开他的手,红着眼嚷道,“我理解不了!你说她需要我?!你是瞎子吗,她谁也不需要!谁也不需要!!!”
沈煦:“王猛!”
王猛快步奔向电梯,沈煦无奈折回病房,柳宣抓着被单惊恐地缩在床头,浑身发抖。
沈煦不敢太靠近,在离她一段距离外,低声唤她,“柳宣。”
柳宣像没听见,仍是不安地瞅着四周。头发蓬乱,脸上一道道伤痕,恐惧地全身发抖。
这个房间只剩他们两个人,为了给她安全感,沈煦拉了张椅子坐在远处,这段日子每个人过得都不好受。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可以代替她经受这些可怕的事。
王猛时刻处在崩溃边缘,每个人心里都压着沉重,他的难过能说给谁听。
沈煦开了口,语气轻柔,“柳宣,柳宣,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沈煦,是你曾经认真爱过的人。”
十七岁的柳宣回过头,在夕阳印染的天空下,笑容纯真、甜美。
“高一下学期,你转来我们班,当时,李达看上你了,我们帮着他把你堵在校门口。这个怂家伙,连告个白都吭吭哧哧的,后来……”
沈煦陷入了回忆里,那一天的柳宣第一次挎上他的胳膊,第一次闯进他的视线中。
柳宣像在听又像没听见,紧抓着薄被的手放在立起来的膝盖上,还是会不安和恐惧,却有片刻安宁下来眉头微皱像在想着什么。
“还记着宁家路后面的烧烤摊子吗?那一片有好几家,你偏说靠近街口的那一家最好吃。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等你好了,咱们去看看,叫上李达、王棋和胖妞,五贱客也该聚一聚啊,那老板见了肯定认不出咱们来。”
不知道是不是沈煦的错觉,他似乎在柳宣脸上看到了一刹那的微笑。
笑容太短、太轻,又或许只是他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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