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三楼”“我家在五楼”“我家在六楼,小伙子,麻烦你了。”
一张票,却是一栋楼里三家合买的,换了别人早生气了,可这次来的人非但没发火,还微笑着点头答应。
这是栋老楼,没有电梯,三袋大米两桶油扛下来,累得他气喘吁吁。
“小伙子,进屋喝口水。”
男人拍拍肩膀上的灰,冲着大妈笑了笑,“不用了,我赶着去下一个地方,谢谢您。”
走下楼梯时,头有些发懞,脚下一个踉跄,幸而他死死抓住了扶手,才没摔下去。
坐在楼梯口缓了一会,才起身下楼。
一整天都在忙碌中度过,快交班时,同事张姐拜托他做清扫工作。
“没办法,我儿子上晚自习,我得赶回去给他做饭,小万啊,你不是一个人住吗早回去晚回去都一样啦!谢啦啊!”
张姐风风火火地走了,男人把仓库里削下来的烂菜叶水果皮一点点拣到小车上,推出去。
扫地、拖地,忙活了好半天才干完,锁上仓库门,他拧开水龙头,用刺骨的冷水洗净冻伤的手。
没办法,工作地点没有热水,又不能不洗手就回去,他只能忍着疼洗干净。
年轻的小梅看着都不忍,递给他一盒冻伤膏,“万哥,你拿去用吧,看看你那手,又是裂口又是肿的,真吓人,冬天还早着呢!你这成了冻疮,以后年年都得犯。”
擦净手,男人把药膏一点点抹在手背上,裂口的地方很疼,他每次都是皱着眉头抹完药。
戴上手套,走出超市时,已是傍晚六点,天早已黑透。
路过菜市街时,卖卤菜的老板热情吆喝着,他仿若未闻,走到街口买了两个馒头,一个咸鸭蛋。
拎着晚餐,他没急着回家,将棉衣的领子竖起,来到了第三幼儿园外。
这里有一家小店,专卖小孩东西,有玩具有书本,生意很不错,这个点了还有不少人进进出出。
不一会,一辆小车停在了店外,车上走下来两个男人,手里拎着什么走进隔壁的小超市。
两个男人走出来时,手里多了一瓶酒,超市小老板追出来,“又偷我的酒喝,我不管,晚上到你们家去蹭饭。”
其中一个男人扬了扬手里的袋子,笑着说:“行啊,我买的猪脸,晚上过来吃,要不,把你那未过门的小媳妇也叫过来。”
四宝气,“说得好像你们过门了似的,你们过门了吗!过门了吗!”
说话的男人笑得更开,抬高手,扬了扬。
路灯下,那人无名指上有微弱的光。
四宝气得跳脚,小店里走出来的女人笑着打趣他。
男人闭起眼,感觉胸膛里的某个部位又被扯疼了,他背过身去。
棉衣口袋里有微弱的震动,他掏出手机,是母亲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