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琪不屑:“那也要看是什么东西,皇上若不是心虚早晨摔了臣妾的东西,明明有这样好的,也不舍得赏人,值钱的好东西才值得贪。”
“你屋子里都是小娃娃,跑来跑去不怕摔了?朕什么好东西不是先留给你的,不过是有些东西要等着好的时机再给你。”玄烨不高兴,可人家笑眯眯端上一碗鲜虾粥,柔柔地说,“喝了粥臣妾陪您屋檐下散散,然后就早些睡吧,吃饱了睡醒了,再去想那些烦心事。”
玄烨已然开了胃口,没有拒绝,热乎乎鲜甜的粥下肚,精神也是一振,便随手裹了大氅,和岚琪在屋外走走,时下正月依旧寒冷,他们吃得身子发热地出来,反而觉得清爽醒神。
立在一株春梅下,枝桠上才抽芽,还未见花骨朵,岚琪问玄烨多久才能开花,可皇帝却说:“四五月就差不多了。”
“四五月?”岚琪笑道,“您在说什么事?”
玄烨果然没听见岚琪问他的话,答道:“三月过皇祖母二十七个月的孝期便过了,你和荣妃与内务府安排一下,是时候让侧福晋进宫了。但毕竟还没有立太子妃,不必太过铺张,该有的礼节做到就好,若是来日新立太子妃,届时再举办婚礼,若是扶侧福晋为太子妃,再补一场仪式就是了,这都是后话,总之先让侧福晋进宫。”
“这个好办,宫里都有规矩不麻烦,只是……”岚琪道,“是说这回四五月里,就要回宫了?”
玄烨摇头:“回不回去再说,让侧福晋进宫的事安排好。”
岚琪见玄烨不断地强调这件事,知道他心里烦躁,太子十五六岁了,当年玄烨在这个年纪早就有孩子了,大阿哥成婚也早,如今两个闺女在膝下,侍妾还有了身孕,太子依旧独来独往。但这并不是皇帝的错,当初太子年纪小,可又赶上太皇太后驾崩,这一拖就是两年,皇帝也不能让他娶妻纳妾,现在出了那样的事,又好像全怪皇帝对太子不尽心,怪不得玄烨憋闷会发那么大的脾气,因为这些事找谁商量都不成,他若要袒护太子,就只能自己闷在心里。
玄烨始终没对岚琪说那宫女和太子究竟怎么回事,岚琪再好奇也不打算从皇帝口中知道,他们俩再亲昵,也要保持些许距离以及互相心里藏些秘密,这样一来才不会疑神疑鬼担心对方是否对自己有所隐瞒,可过度地互相坦白,就会带来这适得其反的效果。
待要伺候入睡,已然深夜,环春还没将那只长颈瓶收起来,估摸是不好当着皇帝的面翻箱倒柜,一时还搁在长案上,岚琪新鲜地打开锦盒取出瓶子又摸了半天,冰凉光滑的瓷器抹在手里,恰到好处的分量,真正是上等品才有的贵重。
“是你的东西了,有什么可看的?”玄烨突然从身后搂住她,岚琪的手正握在长长的瓶颈之上,玄烨捉了她的手一道缓缓抚过,轻轻在耳后说,“天还没暖呢,怎么用茉莉香了。”
腰上的手越发用力,玄烨另一只手已将瓶子拿下,而后用双手环住了她的身子,一点点往后退着,岚琪软软地几乎全靠在他胸膛上,感觉到他鼻尖蹭着自己脖子里的肌肤,心里禁不住热起来,轻声说:“身上可没用茉莉香,你再闻闻是什么?”
深夜时分,外头起风飘雪,屋里却是花香旖旎,瑞景轩白天才经历了摔打东西的惊恐,没想到不隔夜,皇帝就亲自来改变院子里的气氛。跟着德妃的宫女太监渐渐都不把这些事当事儿了,他们知道皇帝在别处发脾气,那是真发脾气,在瑞景轩在永和宫,就是散散心而已。
翌日凝春堂本要招待几位老福晋逛园子,幸好昨晚一场雪堵了路,太后一早派人来说老福晋们明天再来,让德妃不必一清早过去,等园子里的积雪扫干净了再出门,又说正月十五要在凝春堂简单和皇帝妃嫔们聚一聚,让她和荣妃提前预备。
如是岚琪偷得半日闲,懒懒地窝在明窗下晒太阳,昨晚的暴风雪她毫无知觉,只因沉浸在翻云覆雨中,贪婪地释放一切*,等精疲力竭地睡过去,醒来皇帝都不见踪影了。
“奴婢已经传话给觉禅贵人,若是中午得闲,过来和您一道用午膳。”此刻环春带宫女进来换香炉,等她们收拾妥当,岚琪拉了环春轻声说,“昨晚我糊涂了,你帮我算算日子,下一回该是几时?我心里真害怕,现在不敢再有,怕真的拖垮了身子。”
环春今早为主子收拾被褥时,就知道主子该担心了,这会儿红着脸笑道:“您就别操心了,顺其自然吧,皇上好些日子没来了呢。”
岚琪推她,到如今还是会脸红,好在这话对环春说得,主仆俩嬉笑了一会儿,因来回话的人说觉禅贵人愿意来用午膳,环春便想去好生预备一些,觉禅贵人是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美人,吃的东西也要精致才好。
环春离去,岚琪歪着看内务府送来的单子打发时间,可眨眼功夫环春又回来,说无逸斋里又出事了,有个宫女服毒自尽了。
岚琪手里的单子落下,怔怔地看着环春,昨晚好容易哄得玄烨高兴,这再一闹,他的心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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