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除了八阿哥在忙碌秘密的事外,其他人都在悉心准备着皇帝五十寿诞的贺礼,虽然已经明言不会大肆庆祝,众人的心意总还要向皇帝表白,岚琪琢磨好几个月了都没想到永和宫送什么,那日小宸儿捧着匣子乐呵呵地来献宝,对她说傅纪千里迢迢先把贺礼送回来了,让公主准备着。
匣子里头,是五颜六色各种各样的粮食,连绿豆红豆都有好几个品种,那匣子里四四方方的格子分了好几十格,像是一早就花心思准备好的,小宸儿显摆着说:“这是全国各地的粮食,好些咱们都没吃过,傅纪说咱们把这盒粮食送给皇阿玛,让皇阿玛熬粥喝,全国各地土地上长的粮食就都能尝到了,额娘,我家额驸是不是很有心?”
岚琪笑悠悠看着女儿,傅纪能把小宸儿哄得那么好,怎会是没心的人,这份礼物玄烨一定喜欢,也是傅纪这样在外头行走的人可以办到的事,她都想央求女儿把这份礼物让给自己,可做娘的怎好抢孩子的东西,只能继续烦恼,要给玄烨什么才好。过年时他就笑嘻嘻地问过自己,那时候敷衍了,眼瞧着日子到眼前,还怎么敷衍。
小宸儿果然好奇地问额娘:“额娘给皇阿玛准备什么了?”
岚琪还没想好如何开口,正犹豫时,外头好一阵热闹,听得一句“环春姐姐你可回来了。”岚琪心里直跳,怎么她突然回来,连一句话都不捎带,难道女儿出大事了,她才要亲自回来禀告?
小宸儿看到母亲脸色大变,连声问怎么了,只等环春风尘仆仆到眼前,看到她喜笑颜开地说着:“娘娘,奴婢回来了。”,额娘脸上的神情才松懈下来,虽然她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但母亲好好的,她也安心了。
只等小宸儿回去宁寿宫陪着太后,岚琪才支开旁人,环春周正地给娘娘行了大礼,贺喜道:“公主平安分娩,生下健康的女娃娃,奴婢原打算等公主出了月子才回来,可公主说她担心您在家里惦记着,消息往南送再等皇上送回来要好些日子,就让奴婢先来禀告。”
岚琪热泪盈眶,合十谢过诸神佛祖,忙把环春拉到身边问情形,环春说万岁爷为公主准备了许许多多经验老道的人随时伺候,公主分娩十分顺利几乎没吃苦头,小娃娃像极了公主小时候,环春感慨道:“奴婢都恍惚觉得回到当年了,简直和公主一模一样。”
岚琪唏嘘:“他准备那么多人,不怕惹人怀疑?”
环春尴尬地笑着:“奴婢去时,公主对人说奴婢是她娘家的姨母,那些人都以为公主是哪位达官贵人养在外宅的小妾,并不知道是皇上一手安排的,更不晓得公主是金枝玉叶,反正宅子里应有尽有,您不必担心。”
岚琪苦笑:“这也想得出来,他们父女俩真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但得知温宪母女平安,她已心满意足,等着入夏后到承德避暑,能亲手抱一抱她的外孙女。可是想起温宪,总会想起舜安颜,这些日子,她听说舜安颜私底下与八贝勒府往来亲密。
自然这是舜安颜自己的事,可岚琪记得玄烨曾说,从今往后会让舜安颜照着他说的去做,若是玄烨的意思,她不明白,到底要女婿和八阿哥亲近做什么?
那么巧的事,第二天十四福晋进内宫来,拿准备好的贺礼征求岚琪的建议,话赶话地说起:“胤禵这些日子心情不好,儿臣原以为还是为了南巡的事,前天才听他嘀咕,说是看到舜安颜和八贝勒在一起,他说他恨舜安颜辜负了皇姐,不知往后如何与八阿哥往来。”
完颜氏的性子不那么细腻,遇到这种事不知怎么处理,苦恼着:“额娘,儿臣并不了解从前的事,不知道怎么劝他才好。”
岚琪唯有宽慰儿媳妇:“你们夫妻之间,原本是什么话都能说的,但你体谅他的心情,也是好事。这事儿的确不用你烦心,他自己会想明白,往后日子久了你摸透他的而脾气,就不会烦恼了。”
但背过十四福晋,岚琪不得不忧心,不明白皇帝把舜安颜派去八阿哥身边做什么,万一不是皇帝的意思,难道舜安颜真的恨他嫡亲的舅兄,要带着国舅府的势力支持别人?偏偏是玄烨不在身边的日子,这种事接二连三地冒出来。
同是这一日,入夜后,八贝勒府里来了客人,舜安颜是乘着夜色隐匿行踪而来,将两册账本交给了八阿哥。那是佟国维和手下,花费多年心血搜集的索额图一党贪赃枉法的证据,压着多年不呈报给皇帝,也是一直觉得不合时宜。
胤禩匆匆翻了几页,心中虽喜,可面上很严肃,他到底要防一防,不明白国舅府的人突然向自己示好是为什么,不免道:“额驸这样做,我该如何应对你才是?”
舜安颜凄凉地一笑:“这是祖父的意思,洞悉到您奉命在查索额图一党,祖父说八贝勒若不嫌弃,就拿去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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