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虽然顺着他,可看到胤禩将茶叶盒翻来覆去看时,还是动了心机道:“你皇阿玛下令各部来查这件事,你自己跑来查,是不是僭越了?”
胤禩一愣,良妃则笑:“你是孝心,额娘知道。可你别违背了皇上的心意,他若是放手给你,早该说明白,额娘就怕你好心误了他的事,适得其反。”
“额娘不说,我还真没想到。”胤禩顿时闷住,他想当然地以为,这事儿该落在他肩上,但细想想,父亲并没有委任任何一个皇子,他们贸然干涉,的确僭越了皇权。
“额娘反正没事儿,你不必太着急,且看各部交出什么答案,过会儿他们又要来取证了,把这些东西放下吧。”良妃温柔地望着儿子,大概连她自己也想象不出,人前人后可以有如此极端的两副面具。
胤禩却十分感激母亲的提醒,保证不敢再高调地彻查这件事,与良妃言及这种茶叶大阿哥府里也有,便说可能是他们偷偷换了延禧宫里的,但是提到永和宫,满腹狐疑地说:“德妃娘娘病了几个月,听说太医也换了好几批,那些人如何下药,而您这边的茶叶,才送来不久。”
良妃唏嘘:“我这茶叶里的毒,是立刻毙命,而德妃那里的换了药,是慢慢折磨死。要不就是两拨人干的,要不就是特地用了不同的手法,事发后查起来麻烦,可见是那些人的心机。”
胤禩连连点头,恨道:“若是老大那边,他如今倒是聪明了。”
良妃淡然一笑,眼中盛满了希望,对儿子道:“既然长春宫对你不再信任,孩子,你就好好去争取自己想要的未来。”
胤禩心潮澎湃地望着母亲,想想昨日妻子与自己和解,夫妻间终于解除了尴尬,今日额娘又这样体贴自己,一时觉得云开雾散,那一阵背运算是过去了。
母亲如今在父皇面前吃得开,他更该好好把握机会,毕竟弘晖不是他杀的,皇阿玛就算知道真相,也应该会看在家国天下的份儿上宽恕他,只要他能做个好皇帝,为什么不能继承江山,没有人比皇阿玛更看重江山的传承,放眼兄弟之中,有几个能必过他。
郁闷许久的八阿哥,竟是豁然开朗,露出久违的笑容对母亲道:“额娘,我听您的。”
更让胤禩唏嘘的是,母亲提醒他的这些,不出两天就得到了验证。四阿哥因为担心德妃被害,像他一样贸然私下查案,结果触怒龙颜,皇帝竟在御门听政时当庭责备四阿哥,这是何其丢脸的事,这几年久不见皇子被皇帝当众训斥,没想到一贯因生母受宠而境遇极佳的四阿哥,竟然冒出头了。
而胤禛被那样当众一顿饬责,面子里子都挂不住,虽不敢当众向皇帝顶嘴,可这口气是怎么也咽不下,被勒令闭门思过,就真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连毓溪和胤祥都不见,每日只有小和子端茶送水,吃住都在书房里了。
毓溪着急,不知怎么才好,想到园子里向额娘求助,偏偏皇帝带着良妃几人搬来住了,胤禛眼下被罚思过,她就不便出入,再三犹豫后,只好拉下脸面派人到公主府,求小姑子进园子,帮她问一问。
温宸这日抱着儿子进园子,恰好遇见胤禵出来,姐弟俩见了,胤禵停下脚步抱抱小外甥,小宸儿便问他:“你从哪儿来的,皇阿玛那儿还是额娘那儿?”
“阿玛额娘在一道说话,我请了安就退下了。”胤禵逗着怀里的外甥,心不在焉地说,“姐姐你也不必去了吧,皇阿玛和额娘说话呢,你去做什么。”
小宸儿扬脸道:“我可有要紧事,四哥那儿这样子,不管可不成,四嫂都急坏了。”
胤禵瞥了姐姐一眼,轻哼道:“阿玛额娘好好的,四哥能有什么事,姐姐多嘴不怕皇阿玛怪你多管闲事?四哥这一闹,我们都跟着没脸,额娘也跟着丢脸。”
小宸儿不免生气,夺回自己的儿子说:“你如今可大不一样了,还是不是亲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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