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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40平左右的空旷房间,屋内没有任何陈设,也没有窗户,不透光,很压抑。地板是木质的,四周墙面都包了隔音棉,隔音棉上还裹着一层软皮墙纸,摸上去的手感像是真皮。
这些信息都是白玦延摸黑摸出来的。
根据这间屋子房门开关的次数来算,他被关在这里快两天了。
每次房间门打开的时候都会有人送饭进来,饭香沿着门口飘进坐在屋内墙边的白玦延的鼻腔里。
晏霆如他所说那样,真的没有动白玦延。
那天通完电话,白玦延急匆匆就赶了过来,上楼后就被晏霆的一众保镖拿下了。
白玦延也不是没有挣扎过,但他寡不敌众,撂倒几个保镖,还有十几个一齐朝他涌了过来。
保镖最开始并没有下死手,但是看到白玦延伤了自己几个同事之后,手下也不怎么留情了。白玦延被拧了胳膊,腰上腿上也都被打伤了。
之后他就被两个人拖着扔进了这间黑屋子里。
关门前,晏霆站在门口背着光,身形被灯光拉长,显得他十分居高临下,他对白玦延说:“白教授,学校我帮你请假了,我也不动你,但是我弟弟什么时候出院,你就在这儿待到什么时候。”
白玦延嘴角也被人打烂了,听到这话时,不想回,也不知道回什么。
晏霆见他不回话,又说:“我知道这么做不好,你也无辜,但是我实在没办法不生气,小泽两次进医院都是因为你。你要是觉得委屈,就忍忍吧。”
晏霆几句话说的不容商量,也十分冰冷。白玦延是个聪明人,晏霆在圈子里威望高,不仅是因为他是俱乐部的老板,还因为这个人现实生活中也是个黑白通吃的主,他管理着所有进入俱乐部的各界人士,这些人群中不乏有各行各业的翘楚精英,而他必须保证这些人都在他的控制内,不出任何问题。俱乐部这些年,被他经管得风调雨顺,没点能力和手段的人是办不到的。白玦延识趣,也挺庆幸晏霆顾在晏泽的面子上,没动他。
晏霆离开后,保镖带上了门,门一关,这间屋子就一点光都看不到了,入目是一望无际的黑。
平日里夜晚的房间就算灯全灭了,多少还能有点月光渗入,不至于什么都看不到,而这间屋子幽黑得简直像是地狱。
四周更是静得可怕。
要是换成个胆小的人,估计吓都能吓哭了。
黑暗总是给人压迫和窒息感,还有无知的迷茫。
白玦延保持着被扔进来的姿势过了许久,直到肩膀酸麻他才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像个盲人一样抬起双手,一步一步缓慢摸索着前进。
直到他摸到墙壁,然后贴着墙用自己的脚步开始丈量这间屋子。
白玦延是个控制欲很强的人,眼下这间屋子他一无所知,本身强大的理智和冷静让他没有在无知中不安,而是用有限的条件去掌握眼下的一切。
这大概是俱乐部的某间调教室,但是墙面上却并没有挂任何玩具、也没有灯光开关,屋中间更没有沙发,不过里侧的墙内附带了一间小小的卫生间。这里像是专门幽禁人的一间房。
了解完自己身在何处之后,白玦延便靠墙坐了下来。
晏霆的话说得很明白,晏泽住院了,还没出院,白玦延被关这里是因为晏泽在他家门口受的伤,晏霆把怒气撒在了他身上。
黑暗里没什么事可做,思绪就开始无休无止地忙碌。
白玦延背靠墙,纵使再强大,长时间处在黑暗中也无法保持风度,他蜷起双腿,双臂环膝,以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静止不动地待着。
这期间他想了很多,想晏泽的伤怎么样了;想黑衣人是谁;想如果晏霆再回到这间屋子,他该怎么跟晏霆说话,晏霆才会放他出去;
时间过了太久了,久到白玦延把所有思绪都理清,他又开始想之前的事,想君下和他说过的话;想那个被晏泽玩弄的夜晚,屈辱中又带了些莫名的刺激,让人想起来都浑身发麻;想之前和晏泽相处的种种;想晏泽那一身肌肉;想晏泽跪在他脚下;想晏泽的声音……
想到最后,他的世界几乎被晏泽填满。
房门第一次打开,白玦延以为是晏霆过来告诉他消息,他匆忙望向门口,被门缝里骤然泻进来的灯光闪了眼,正当他准备说话时,房间门又被从外面关上了。
光亮也被瞬间收回。
不到一会儿,这间空旷的屋子里飘起了饭菜的味道。
呵,还挺照顾他的。
白玦延苦笑一声,待在原地没有动。
他没心情吃饭。
接下来房门又开启了三次,都是打开之后,外面人高马大的保镖将餐盘放下,然后又迅速关上门。
最初和保镖打架时手机被碰掉了,黑暗里没有太阳东升西落,白玦延不知道时间。
按照一日三餐来算,现在估计是他被关的第二天中午。
起初不想吃饭是因为没心情,但没人能不吃不喝这么耗着,尤其白玦延一
', ' ')('米八几的个子,体格在那管着,不吃不喝根本撑不住。
前几次送进来的餐盘,整齐地排列在门口,距离上一次送饭进来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饭都凉了,也闻不见什么味儿了。
肚子咕咕地响,白玦延其实这会儿已经很虚了,他尝试着想站起来但是腿软,反正这屋子里就他一个人也没什么人看见,不必再端着,他狼狈地用四肢爬行的姿势爬向门口。
就在这时,门突然‘pang!’的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门外的光亮一下泄了进来,长时间处在黑暗中的眼睛一下子接受不了强光,白玦延抬起胳膊遮住了眼睛。
晏泽火急火燎冲进他哥刑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偌大的房间,门口摆了几盘凉透的剩饭,白玦延像是在黑暗里摸不到方向一般吃力地朝食物爬行着前进。
晏泽眼里,白玦延除了在床上稍微凌乱点,其他时候都是西装革履、平平展展的样子,就连袖口、发丝都是严谨的。
这会儿白玦延身上的休闲服也皱了,头发也乱了,碎发垂在眼前,撑在地上的手背冒起青筋,袖口蹭得全是灰。
模样看着太可怜了。
刚好像还被晏泽踹门的声音吓了一哆嗦,这会儿正害怕地用胳膊捂住眼睛。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挨了打,所以才会听到开门声就习惯性哆嗦。
其实人家白玦延只是单纯地被某个莽撞小孩踹门时发出的巨响吓了一跳而已。
不止白玦延,就连晏泽身后跟上来的、但是不敢阻止自家少爷的保镖们也着实被这动静吓了一跳。
但是晏泽不这么想,他看到的就是白玦延跪趴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受惊模样。
那一哆嗦,简直哆嗦到晏泽心尖上了,这可把晏泽心疼坏了,长腿几步迈过去,弯腰就把白玦延打横抱了起来。
原本用胳膊把眼睛捂得好好的,这才舒服点,但是晏泽抱他的姿势将白玦延两条胳膊都压在身体两侧,强光刺得人闭着眼睛都难受。白玦延没力气挣扎,胳膊抬不起来,只好把脸埋进晏泽胸前,挡一挡强光。
这种依偎的动作,让晏泽眉头皱得更深。
孩子心里已经不认祖宗了,顺着他哥往上骂了好几代人。
边上的保镖们拦也不是,不拦又害怕老板回来问责,一时围成个圈,犹犹豫豫地做准备扑上去的架势。晏泽全程无视,三两步就从人圈的间隔间走了出去。独留一众保镖在原地互相干瞪眼。
可能是晏泽怀里太舒服了,肌肉硬邦邦的,体温热乎乎的,白玦延居然就以这种依偎的姿势睡着了。
后来就算两人上了车,晏泽也没有把人松开,就让他在自己怀里睡着。
坐在前面的司机简直没眼看后排的两个人,‘一脚油门’将车轻缓地开了出去。
被关的这两天,白玦延虽然面上表现得相当镇定,但太多事情想得他身心疲惫,也确实累了。
梦里不知道梦见了什么,轻轻喊了声晏泽的名字。
晏泽低头想亲亲他,嘴唇却在只差白玦延额头毫米处的位置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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