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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她见过等待死亡的羊羔。被铁链子栓着,即便生命的活力还没有消亡,死亡的阴影已经笼罩在它之上了。
她的手被李明德牵住。李明德的手里还拿着两个塑料袋,里面是一些牛羊肉和蔬菜。两个人就这样走在海鲜市场。烈日之下,她和他的手心都出汗了。她的发丝黏在脸上。汗津津的感觉,令她不舒服。她不愿意夏天出来,更不愿意被他牵着手走在大街上。
唯独海鲜市场有些阴冷。他们为了保持这些海鲜,河鲜的活力,便搭起棚子遮住,并且把水泥坑里倒满水,采用一些设备,不至于让这些活物因为缺氧憋死。但是正因为它们是活物,还是到处活蹦乱跳,跳出装载他们的器具,跳到水泥地上。鱼的尾巴拍打着地面,发出啪啪啪声音。她一阵恶寒,想起李明德压在她身上时,两个人的肉体碰撞发出的声音,就是这样。这个变态,永远索求着她的变态。即便是她怀孕了,他还是每天这样对她。
要什么鱼?
来一个草鱼吧,大一点。李明德说。
那个男人捞了一条鱼,把它放在秤上。
你看这条行吗?
可以。
李明德付了钱,然后让老板把鱼切片。
机器刮鳞时的声音像鱼在哀鸣。她不知道鱼会不会哀鸣,但她知道鱼会张着口,无论是在地面上还是水里,鱼都是那么渴求氧气。
她想起自己每个夜晚在他身下发出的哀鸣,像一条鱼一般仰起身子。李明德就是一把刀,直直地摁进来,把她的骨肉都拆碎,让她痛不欲生。
她从来没有对李明德有爱情的感觉。
本来是有点感情的,但那更多是亲情。李明德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长相清秀,沉默寡言。她考上大学的时候,她的父母没有一个愿意帮助她,李明德说要帮她交学费。她那时对他心里满是感激。
大学之前她和李明德也不熟,只是因为一直在同一个中学,然后又是同一个母亲,抬头不见低头见。李明德愿意帮助她上学她还是感到意外的。
她这才记起了那句话,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都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她在大学期间成绩优异,又交了男朋友。两个人打算好毕业以后在某一个城市落脚,然后结婚。
她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李明德。李明德沉默着,她看不懂他的神色。
挺好的。他抬起头,向他微笑。
好假的微笑。她想。
毕业之后的她是住在李明德的出租屋里。这里在老城区,附近人不算多,不过这样也好,比较安静。
那天中午她睡得昏昏沉沉的,醒来就看见李明德坐在她床边。抓着她的手。
你干嘛她迷迷糊糊地说。
他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他说:我喜欢你。
她揉了揉眼睛,微笑着说:哥,我也喜欢你。
不。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我爱你。
她的脊背一下子绷直了。甩开那个攥住她胳膊的手,要离开,却因为躺了太久,起身时头晕,一下子倒在了床上。
她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即便再怎么累再怎么睡,也不会这么累。
她想起自己今天中午吃的饭里带着苦味,还以为是不新鲜了。或许是被他下药了。
你竟然是这种人!她朝他大吼。
他点点头,说:我一直都是卑鄙的人。我既自私也冷漠。我没有爱过周围的哪个人,甚至我的父母。可我偏偏就是爱上了你。
他把她压在床上。她挣扎着要推开他,他却单手把她的两只胳膊举过头顶。
她不再挣扎了,开始哭了起来。
别这样,我求求你了,李明德,看在我们是兄妹的份上,你不要这样对我。她哭着向他求饶。
他摇摇头说:没用的。你拿这一套说辞对我完全没用。
她呆滞了一会,便开始大喊大叫,试图挣脱他的手。他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了一根绳,把她的双手栓住。并用蛮劲摁住了她作乱的双腿。
接受我吧,你面前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他撩起她的睡衣,把她的内衣也扯了下来。他的舌头在她的皮肤上游走,湿润的感觉令她觉得恶心,而更令她恶心的是,在这种情况下,她竟然有了感觉。
当他掰开她的双腿,扯下她的内裤时,她彻底崩溃了,放声大哭。
然而他就好像听不到这些,舌头伸进她的私密处,舔舐。转而舌头又向上游走,与她接吻。
她别过脸去,他却强硬地摁住她的下巴,不让她抗拒自己。
她恶心他的所作所为,她无法接受这样的事。
可他还是刺进了她的身体。她痛苦地哀号,大口的呼气。她的指甲使劲地挠着他的背。白皙的皮肤上是一道道爪印。她恨不得把他身上弄得全是血痕。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白浊喷洒在了她的小腹上。
结束时他喘息着,脸上全是汗。她顿了一会儿,慢慢地坐起身来。他望着她的脸
', ' ')('。她突然像疯了一样,甩了他好几个巴掌。他没有反抗,任由她打。她边打边哭。打累了以后,手臂无力地垂了下来。她眼神里再也不会有光采了,她不再属于她自己了,她甚至不再是她了。
她和外界的一切联系被掐断,李明德代替她和她男朋友分手了。她不敢去想她男朋友的反应。
忘了我吧,她想。她都无法想象李明德还能做出什么疯狂的行为。他每晚都把她压在床上,索取她的身体。就好像憋气久了的人,可以呼吸了以后会大口喘气。她就是李明德的氧气。
她的生活起居一切由李明德照顾。他也不让她出门。几个月后她有了反应,经常犯恶心。李明德从药店买来了验孕棒,上面是两道杠。
她的脸色苍白,说,把这孩子打掉吧,他一定会是个怪胎。
李明德却摇摇头,微笑。
不会的,他是你和我的结晶。是你我之间生命的联系。我要你把他生下来。
她闭上眼睛,泪水流了下来。
他对她更加照顾了,时常还会和她讨论关于孩子的问题。这让她更觉得他恶心,也觉得这个孩子恶心。可是,作为她身体的一部分,她也为此觉得痛楚。这个孩子即便生下来以后是健康的,可这样的生长环境,偏执的父亲,痛苦的母亲,扭曲的家庭关系,这个孩子又怎么能像正常孩子一样长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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