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培光第一个不客气道:我说程文东,我可是江心的驾校教练,算你们俩的大媒人了吧。
没少创造独处机会,在树下都不知道喂了多少蚊子。
程文东举杯:行行行,我干了,你随意。
他的酒量委实不错,平常喝得不算多,用他的话就是做中介的不用应酬,就怕带着酒味见客户,每次都是浅尝即止。
江心也拿捏不准他能喝多少,使一个眼色过去。
程文东微不可见地摇头,示意没关系。
一桌一桌敬下来,海量都会晕,从江心的角度看过去,程文东的脚步已经在发飘。
婚宴到尾声就是四处拼酒,她看不下,举起自己的杯子:我替他喝吧。
大家都不怎么为难新娘,有起哄地跟着喊。
这么心疼啊?
江心本来是含蓄的人,但婚礼给她无限勇气,点点头:我干了,你随意。
女孩子这么多,哪个男人能招架,一口干。
程文东脑袋确实有些发懵,没来得及拦,江心已经跟人拼上酒了。
他不甚清醒眨眨眼,觉得眼前的场景好像有些不对,对上陈秋云毫不在意的目光。
陈秋云确实不在意,没人比她更知道江心的酒量,不开玩笑的说,这帮人都倒下她也不会倒,恐怕程文东都没见识过。
程文东是真的第一次见,两个人有时候也一起喝酒,要么是买到各种口味的果酒,要么是夜宵的啤酒,都是两个人分一瓶,加上江心的个性,他潜意识里一直以为她酒量一般。
现在看来,人家是个王者啊。
王者江心,喝倒了一片人,两颊微红,眼神的焦距还在,握着程文东的手说:有点晕。
晕是肯定晕的,不过夫妻携手抗敌,最后两个人还稳稳当当站着,还能送客、安排喝醉酒的到客房休息,务必每个人有所归。
婚礼结束,地上什么都有,布景的气球和鲜花被孩子们扯了一地,透着一种繁华后的衰败,江心喝一杯热水,马不停蹄跟酒店对账单。
程文东要叫她上楼休息,她都不肯,整个人精神非常亢奋。
陈秋云滴酒未沾,就是起得早太困,打个哈欠:我看你自己比较需要休息,她好得很,缓缓就行。
程文东还是比较信赖她的,毕竟是二十来年的朋友,撑不住酒精上头,确认道:真没事吗?
没事,你睡去吧,这里有我。
她这个仅有的伴娘,顶人家好几个,还能帮着做尾款的砍价,两个人一唱一和,砍得酒店员工面露菜色。
程文东忽然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上楼去早上接亲的房间睡觉,定宴会厅酒店送的大套间,铺着红色被子,彩色小纸片落一地。
他沾枕头就睡。
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几点,头疼得像要裂开,拉着窗帘的房间一片漆黑,程文东迷糊间以为在家,伸手在枕头下摸手机也没摸到。
手机对他来说非常重要,他一个激灵彻底清醒,才想起来是在酒店。
睡觉前把手机放哪了呢?
程文东甩被子甩外套也没找到,想着下楼找找,一拉开门,和两个数红包的人对上眼。
江心抬头:醒啦。饿不饿?这有面包。
程文东:你看我手机没?
江心指着茶几上的手机说:我拿出来了,好多人给你打电话。
响个不停,人居然都没醒,可见有多醉。
程文东松口气,凑到她旁边:数了多少了?
财迷,盯着红包眼睛就发亮。
江心:还没数完呢,不过你朋友给的红包都好大。
我结婚晚,都是回礼。
早早不念书的人,结婚都早,二胎出来的好几个,程文东年年不知道送出去多少。
江心了然:你吃面包吗?还是叫外卖。
程文东看了跟着忙一天的陈秋云:你们吃了吗?晚上想吃什么?我定位子。
江心头一歪:你看看外面。
套间有房间和客厅,都有大大的落地窗,位于39楼,此刻放眼望去是城市夜景,灯光闪烁。
这是睡了多久?他拿手机过来看,已经八点多,吃宵夜还差不多。
他讪讪笑:那吃宵夜,我点。
陈秋云手上东西一推:你们夫妻好好过吧,困死了,回去睡觉。
好歹也是个洞房花烛夜,谁没点眼色。
江心没留她。
你明早八点的飞机,可能送不了,路上自己小心点啊。
陈秋云头也不回:晓得啦。
她这么知情知趣,程文东方才那点酸意不翼而飞,把地上的东西拢起来。
回家吧。
新婚之夜,得在婚房过才合适。
江心也跟着收拾东西。
行,回家。
第37章三十七
婚房是江心来余安时买的一室一厅,年前就装修完在通风,测过好几次甲醛,都没有问题。
屋里应景地贴了几个喜字,新房子,江心没舍得在墙上贴太多东西,连婚纱照都没放大,只有两个八寸的相框摆在鞋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