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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临鱼醒来时身上盖着软被,身下躺着白云,神仙日子!如果他脚边没有一只骷髅就更好了。
沈临鱼一下就清醒了,蹦下床,向外走去,鲲鹏慢悠悠的跟在他后面。
他心中一阵恶寒,只想快点找到阎兄,收了这骷髅鲲鹏,救他脱离苦海。
可他兜了几个时辰,都没有发现阎兄的踪迹,他奇怪嘀咕:“阎兄,去哪了?”
骷髅一下窜到他面前,咔吱咔吱的一同乱叫。
沈临鱼咽了咽口水,更丑了……
他忙向后退一步,打断道:“我听不懂。”
骷髅鲲鹏想了想,用鱼尾骨在空中留下一道歪歪扭扭的赤黑色字迹——下界杀妖。
“怎么不带上我?”沈临鱼有些空落落的。
——睡太死。
“……”
倒也不必如此实诚。
平日时时刻刻呆在一起还不觉得,眼下阎兄不见了,他还怪难受的,想见他,很想见他,沈临鱼从未如此盼望着见一个人。
于是和鲲鹏说他也要去。
鲲鹏摇了摇头。
沈临鱼无极天一霸,哪里是好相与的。
直接徒手画了个金光万丈的空间转换符,瞬移到鲲鹏体外。
鲲鹏急了,这万一失踪了,主人还不把他丢进阿鼻地狱?连忙追赶过去,妥协的写下——我带你去,不要乱跑。
沈临鱼得意洋洋的甩了甩自己头上梨花。
到的时候,人间似乎在过乞巧节,花灯一簇一簇开满了整座城,宛如白昼。
沈临鱼无心去看,绕着花池找了好几圈,才在桥的一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他欣喜的招手喊道:“阎兄!”
玄衣人有些意外,便见他飞奔而来,撞到自己身上,抬起头来,眼底有星光闪烁。
倏忽,他皱了皱眉,“阎兄,你身上好重的血腥气。”
说着沈临鱼便翻看起他衣袍来,玄衣人一把捉住他,不让他乱动,低低地说了声,“我无事。”
沈临鱼耳朵又莫名烧了起来。
而且阎兄也好奇怪,拽着他也不松手,还嫌握的不舒服,将五指闯过他指缝,牢牢扣紧。
沈临鱼动都不敢动一下,手心里漫出薄薄的汗。
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松手。
沈临鱼想,他的病可能是变重了。
人间的庙会实在热闹非凡,一下子便抓住了沈临鱼的目光,他一下抢着要带狐狸面具,“阎兄,你知道吗?剑仙的门派以前有很多狐狸仙哦!”
一下又窜到糖画爷爷处,从玄衣人身上摸出银子,笑嘻嘻地指了指玄衣人,说:“画好一点!”
而后一只手牵着,一只手拿着与玄衣人毫不相关的糖画,舔的津津有味,鲜红的舌尖总是不经意的露出,让人心痒。
“阎兄,我也想放花灯。”
“你是神仙,放来有何用?”
沈临鱼不管不顾的已经拿起笔在灯上写了起来,而后吹了口仙气,让它飘得最远最稳。
“你写的什么?”玄衣人问。
“天机不可泄露!”
沈临鱼玩的很肆意,他头一次见到这么多新奇的玩意,头一次见到五光十色的耀眼烟花,头一次像个无知幼童一般穿梭在大街小巷,而身边紧紧握着一个让他很安心的人。
能下凡真好,能遇到阎兄真好,连骷髅鲲鹏都显得和蔼可亲起来。
沈临鱼做了一个香甜的美梦。
黑暗中,身旁的玄衣人睁开了眼,他伸手从袖中取出一个花灯,上面写着一段蝇头小楷。
——愿暮暮朝朝,与君常伴。
玄衣人愣了下,直到手里的花灯,被鲲鹏的鱼鳍骨动了下,“喀嚓”一声,鱼鳍骨断落在地。
骷髅鲲鹏吓得原地消失。
玄衣人手心冒出一簇火,将花灯吞没。他侧躺熟睡的沈临鱼身边,若有所思地撩动了下他耳边碎发,又顺着发尾下滑,落到脸颊,下巴,脖颈,锁骨……
玄衣人觉得手感很好,像一块剔透的温玉,可以珍藏,可以把玩,是他喜欢的东西。
沈临鱼依赖的往他手心里蹭了蹭。
是一朵娇气的梨花,玄衣人觉得满足小仙君的愿望,也不是不可以。
“待明日见了剑仙,本王便昭告四方,”玄衣人捏了下他肉肉的脸,将他搂入怀中。
“——要了你。”
……
虽然一臂受伤,鲲鹏还是准时到了仙魔大战之地。
沈临鱼刚从骷髅里探出头,便惊呆了。
他杏眼睁大,像铜铃一样,让人觉得好笑,“阎兄,你究竟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竟然有满山海的人相迎接……”
玄衣人冰凉的大手落在他后颈上,没说什么,便拎着他飞了下来。
谁知刚一落地,沈临鱼便如箭一般窜了出去,直直扑进了剑仙怀里。
呵,玄衣人目光寒的能杀人。
“剑仙!阎兄一路护送我至此,对我百般照料,你可得好好谢谢他!”沈临鱼道。
剑仙的眼神在他和鬼王之间来回打转,万年温和的表情都绷不住了。沈临鱼私自下凡的账还没算,居然还敢替别人邀起功来了,气的额角青筋跳起,但自家倒霉孩子,只能关上门管教。
于是拿剑往他头上砸去,“什么阎兄,不得无礼!那可是酆都之主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