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似乎也无意阻止这场“凌/虐”,只扭过头来,冷冰冰用一口流利美音吩咐:“我只是让你限制他的行动能力,记得留半条命。”
“知道了。”
“还有,记得拿手机,把声音录下来。”
“……?”
一语落定。
那代号为d的匪徒却像是疑惑,一时间忽而停下手,扭头看向领头者。
而对方捏了捏眉心,显然也觉得这样做法略显无稽。顿了数秒,才重新站定立场,冷声道:“是上头需要的,别多问。他不喊痛,就打到他喊为止。”
手段之狠厉,目的之决绝。
蒋成听在耳中,喉口已然尝到止不住的铁锈腥气,心底却只是冷笑:
他原以为能和自己交手的幕后黑手,怎么也该轮到那位“前辈”,但现在看来,如果没有猜错,对面却只是一个有勇无谋且急着泄愤的莽夫,实在有些意料之外。
可到底是自己猜错,还是真有人背后操盘,一环扣一环的引人入局?
现在说什么都太早。
唯一幸运的是,看眼下情况,阿沅至少不会因此受伤。
只是也很不幸,这么一来,自己如不借机争取时间,很有可能会过不了这一关——
该死!
是以,再度硬生生捱下一拳过后。
蒋成眼神微凝,找准机会,瞬间突然发难,一勾脚直踹向面前壮汉面门!
趁人反应不及,又是狠狠一踢,毫不留情踹向对方命根,正中红心!
“da it!”
一套连招下来,那匪徒瞬间吃痛弹起。
捂住裆部、侧翻倒下,男人不住左右打滚,嘴里一轱辘的脏话不绝于耳,连那领头人,都被这电光火石之间的局势变换惊了数秒,反应过来,瞬间上前。抽刀便压向蒋成。
喉口挤出的声音低沉嘶哑:“不要逼我在这里动手!”
“当然。”
强忍恍惚即将呕血的预感。
蒋成重重咳嗽数声,才找回自己声音,也随即开口应声,同样以娴熟英语同人交谈:
“但先生,我相信你们幕后的人,也不希望在这么短时间内,毫无意义的用掉我这条命吧?只是想要折磨我解气而已,点到为止就可以了,留下我的命,应该还有别的用处。”
话落。
对面不置可否,只“规劝”他一句:“我们不需要聪明的人质。”
“但蠢点的人质只会坏事,也不好。”
蒋成笑笑接话——到这时候,他反而笑起来,一弯桃花眼微微眯起,全无怯意,反倒如局外人隔岸观火。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们,不要顾此失彼,如果之后还要把我带走,不必用这么极端的方式。”
他反问:“你难道不觉得吗,先生?如果把我打晕,或者打到重伤,之后毫无疑问,就会成为你们移动过程里的累赘。一旦被发现,你们该怎么和警察解释,四个人带着一个行动不便的大男人?这里可是法律出了名严苛的新加坡。”
黑暗中,他看不清楚那领头者的具体表情,但明显能感觉到,一提到对方的切身利益,压在颈边的冰凉终归稍稍松开力气。
“说说你的打算。”
对方甚至给了他一个表达的机会:“我会考虑。”
——“那你或许应该考虑,学学中国人的点到为止。”
蒋成说着,一眨不眨地看向面前人,面无惧意。
如果不是此刻他被人以刀抵颈,满头大汗,喉口漫血。
这甚至可以无缝替换到他任何一场会议致辞,云淡风轻且淡然自信。
“在这里打压我没有任何意义。你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要怎么带人离开——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进入这片富人区的,但是这里的安保大门系统,只有用任意地权持有者的虹膜解锁才最保险。”
“先生,我们无仇无怨,既然你们,还有你们背后的人,暂时也并不想要我的命,所以这个时候,哪怕替你们自己着想,难道不应该先考虑,采用最安全的脱身方——”
“呃!”
他本还有更多说服对方的话术。
然而一声痛哼,足以尽数截抢断他后话。
一瞬过后,蒋成的表情登时前所未有般扭曲,汗意是痛楚的具象化,瞬间爬满他整个后背。
直到这时,他甚至都不忘艰难侧头一看。
原是两人对话间,那前脚被他踹到满地打滚的匪徒,已暂且缓过疼痛来。
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