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父也就匆匆一眼扫过,便看出这人正是steven家族的二把手,jones.steven,下意识摆出平时应付下属的公事公办脸色。
来不及想谁把这人放进警局,直接就把人拦住。
却不想对方像是早有准备,径直点了点会议室里端坐着、对自己到来毫无反应的舒沅。
“我是她老板,来找她的。”
“……阿沅?”
蒋母闻声,立时回头看,正好对上舒沅推开椅子起身的默然动作。
“他确实是我老板,”她说,“也好,我跟他聊一聊,爸,妈,你们先坐,都冷静一下。”
……
说是单独聊天,但其实宣扬也没带舒沅走多远。
他甚至一副自若神态。
完全不惧走在诸多警官身旁,也对她神情中暗藏的怀疑视而不见,只随便领她在隔壁的休息室坐下。
开门见山,就当真是老板正常关心员工的一句:“你一直留在这,国内的官司怎么办?”
“……”
“只有三天就要开庭了,你不回去跟律师团队接洽,也不去商量具体怎么个打法,是准备直接在法庭上赔钱道歉了事?”
宣扬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关心与着紧。
半晌,见她脸色不佳,也不回应,大抵意识到是自己态度过于强势,他停顿片刻,又放柔话音:“你不要怪我这么凶,我只是担心你,舒,你我都知道,对一个作家而言,写作上的名誉有多重要。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到你后续的创作。”
他说:“昨天我还把你交上来第二本书的稿子也看了,你有很大的进步,我希望……”
“到底是不是你?”
“什么到底是不是我。”
她突如其来的打断,让谈话一时僵滞。
反应过来她是在问什么,宣扬的脸色一时微沉。
“我不是之前向你解释过了吗?如果有证据能够指控我,我现在还敢自己跑过来,坐在警署喝咖啡?”
“那录音的事你怎么看?”
“什么录音……哦,你说richard。”
他听她话音紧逼,微妙沉默数秒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我觉得内容没什么问题啊。我当时确实听到了他说这些话,我们不是一起走到的他房间门口?但我送完你就去找宣展了,之后你们聊什么我也不清楚,录音放出来,我也挺惊讶的。”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想问什么,录音是不是我放出来的?我栽赃嫁祸?”
“……”
舒沅没有明说,但很显然是默认了他自己抛出来的话题。
宣扬像是怒极反笑:“算了!反正我怎么说你也不会相信我,这些事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你觉得我会想要公司名誉受损?”
“你不想吗?”舒沅反问,“可能以后不想。但现在,只要richard倒了,宣展又受了伤,公司里,你就会是最大的受益人,你会不想他出事吗?”
“……”
“你想对蒋成动手,狙击蒋氏的公司,又想自己窝里斗,诬陷richard,自己独吞大权,一石二鸟,对不对?”
“够了。”
宣扬打断她。
“如果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形象,那我无话可说。”
说着,他眉头紧锁,又是猛地一摆手,“我还是那句话,一切交给警察。他们不说我有罪,你现在都只是臆想——你只要告诉我,那场官司到底还打不打?我已经帮你联系到了总公司的法务部,你现在回国,我会让人马上跟你接洽,上海分部那群废物就别管了,现在……”
“可宣扬,你不觉得自己说一套做一套很恶心吗?”
舒沅再也听不下去他那些冠冕堂皇的大话。
宣扬听出她话里讽刺,不由脸色微变。
“什么意思?”
“我最近一直都很乱。直到昨天,法务部那边打电话给我,说是电脑突然出现乱码病毒,导致我之前交上去的很多电子材料都被迫格式化作废,我才反应过来,去核对了一下别墅里的失窃情况。果然,我放在二楼抽屉里的所有备份材料,包括最关键的那只u盘都被人拿走了,你告诉我,如果不是知道我要回国打官司的人,谁会放着我抽屉里剩下那几根项链手链不要,去拿一个不值钱的usb?!”
“加上录音的事,还有宣展的事,你说说,任何一个有点理智的成年人,怎么才能做到不怀疑你?!”
之前,无论再多针锋相对,再多毫不掩饰的怀疑,宣扬似乎都能从容以对。
偏偏这一刻,他脸上确切的流露出一丝茫然和无措,是真真正正被蒙在鼓里似的,对她说的一切毫无准备。
“你的材料……全被拿走了?”
“你现在是在装傻吗?宣扬,说真的,你怎么不专门去演戏,你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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