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回响不绝,何宁粤低头接受着冷水浇灌。撑在墙上的精壮手臂及脊背缀满细碎的水珠。脚边下水口一缕浓白随着水流蜿蜒下坠。
他关上水阀,刚拽过浴巾准备擦拭身体,只听远处噗通一声闷响,痛苦呻吟的女声接踵而至。他脑中瞬间空白,匆忙围住下体向外冲。待他一脚踹开次卧房门时,就见李蓝阙上身伏在床头柜上哼哼唧唧,一手扒着桌沿一手抵在墙壁上的电灯开关,双脚被裤子纠缠住拖在身后。
“啊……别、别过来……”李蓝阙带着哭腔,颤巍巍地抬手。而她的屁股和大腿不着寸屡,明晃晃地暴露在外,凉风吹在腿根未干的水渍上,透心冷彻。
何宁粤呆愣几秒,靠着本能驱使跨步上前,托着李蓝阙的腋下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顺势抱到床上,拽过被子里叁圈外叁圈围了她个严严实实。
“抬头。”他拨开她遮脸的乱发,俯身去看那张拧成一团的小脸,下巴一道渗血的紫红色伤痕显现。
李蓝阙本来就疼到晕厥,被发现受伤后突然就委屈泛滥,顾不上方才的窘态,抓过小舅舅的手臂埋脸呜咽起来。她只是渴醒了想要开灯去厨房,结果脚被绊住整个人从床上滚下来,下巴重重地磕在桌沿,磕到现在还是满眼金星。
“先别哭,”何宁粤想抽回胳膊,试了几次都不成功,他想帮忙检查一下李蓝阙是否有其他外伤,又觉得无从下手,于是低头整理一下松散的浴巾,“还有哪里疼?”
粘在手臂上的脑袋摇了摇。
何宁粤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任由她自己平复,自己望向别处。
这是第叁次了。
客厅电视墙上,一个老式挂钟一角探进门框内的视野。他歪头看一眼,已经是凌晨两点钟。这一天格外漫长,可能是因为坐了太久地铁、走了太多路,也说不定是知道了太多事情,做了太难堪的挣扎。
两次深深的吸气后,李蓝阙将最后的泪水憋了回去。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钟摆的节奏,每秒两下,格外急促。
光裸的大腿贴在丝丝凉凉的被面上,她开始思考怎么收场。
这样的事情发生一次还能骗骗自己,又是在车上流水,又是考试时夹腿,现在整个屁股都走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