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说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就真的会停下来,心无旁骛地思考怎么做。
阴云密布的穹顶下,群楼被衬得愈发光亮。单薄的衣角在高处猎猎的风中摇摆。
“他又在等自己的灵魂了吗?”
魏湉接到肖枭的电话时,感到深深的无力和无语。她原本是想旁敲侧击一下他的新恋情,没成想自己晚来一步,不,她应该已经晚来了好几步,眼看着他又要作死。
她有时会怀疑,这个小孩没有心。他的成长明明围绕着全家人的关爱,却从来不像任何一个人。
“你跟谁打电话了?”
接过旁边递来的可乐,周衍的手指被冰得一疼,但表情没有丝毫反应,甚至握着瓶身猛烈摇几下,才拧了一道小缝摆在脚边。
他有时看起来匆匆忙忙,实则是个随心所欲的慢性子,偶尔主动将大脑降级为一个单线程的古董机械。
肖枭是这样看他的,也已经习惯了慢性子各种装逼的慢动作,因此不予理会。他将毛巾从肩上拽下塞入训练包中,打了个气嗝后向后倚靠,享受着看台最高处令人放松愉悦的视野。
“你湉姐。”
周衍看着瓶盖下沿缓缓溢出的泡沫。
他猜也是。
“你说,”他转过头看肖枭,又眺一眼他身后模糊的宽阔景色,“我到底是喜欢地平线那一道线,还是喜欢这种站在高处的感觉。”
肖枭不说话的时候,就是不知道怎么回答。
哪有问别人自己的喜好是为什么的。
但他又忍不住反驳。
“你这两样一定得分开喜欢吗?”正说着,他被手中的震动打断,屏锁解开便弹出了闫美焦的消息,“我先走了。”
周衍抱膝而坐让出过道,目送他叁层一步跃下台阶。
“你湉姐说,”肖枭走到一半回过头,“让你清醒点。”
“嗯?”
周衍双眼惺忪,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当我没说。”
肖枭转身继续走,周衍缓缓后靠,仰头望进深空。长发向下垂着,又被风吹乱,露出了额头和眉眼。秀气的鼻尖在他用力抹脸的手掌下变形。他按着号码,瞥一眼还未走远的肖枭,目睹他接起自己的电话。
“怎么了?”
周衍闻声躺倒,椅背顶得后脖梗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