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不敢眨眼,怕眼泪会掉下来,用手心盖在眼睛上使劲按了按。
摇摇头:“太苦了。”
词不达意。
——你为什么哭?
——药太苦了。苦得要掉眼泪。
有句话是这么讲的。
一个人在你心里放了场盛大的烟火,剥夺了你下半生安于平凡的权利。
风川市商业区的边缘一角有一家颇为热闹的酒吧,没有那些胡里花哨的灯光和装饰,反而文艺十足。
前几年钟昊家里破了产,不过好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卡里还有一些存款便开了这样一家清吧。
“你今天怎么来了?”钟昊开了两瓶酒手里捏着两个玻璃杯推开二楼露台的玻璃门。
苏瑞手指盖在眼睛上手肘撑着桌面懒散坐着,听他问也不回答。
露台的位置是整个酒吧中最好的,平常都需要预约才可以,穿过玻璃门可以直接看到一楼中央宋词在唱歌,一旁调酒师周围围着几个身材姣好的美女。
“我听宋词说,她回来了?”钟昊又问。
“嗯。”
苏瑞终于把盖在眼睛上的手拿下来,视线朝宋词方向瞥去。
“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提到过去的事,苏瑞忍不住皱了皱眉,眼睑稍沉,他吸了口烟。
“是我对不起她。”
当年的事除了当事人,就连宋词钟昊都不太知晓,只知道陈若突然转了学再无音讯而苏瑞一夜之间跟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他就浑,但起码有个人样,还是挺注意形象一人,可自从陈若走后他整个人便灰败下来,干什么都没精神,钟昊那时候还听到女生议论说苏瑞没以前帅了。
其实倒不是说他真变丑了,无非是从前他身上那股子桀骜不驯、不可一世又格外阳光的气质消失了。
钟昊盯着他看了会儿,倏尔一笑。
不由心想,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想到最后能治苏瑞的还是只有陈若一人。
原因很简单,从一个细节就可以看出来。
苏瑞今天打了发蜡。
从前除了参加重要活动有专人为他打理以外,来这酒吧可是从来不会抹发蜡的。
他总算又开始倒腾自己了。
那些年少不惧碾压的鲜活,掷地有声的诺言都在这个夜晚悄悄死灰复燃。
时间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不然怎么就靠这么一颗糖就让陈若有些想不起来过去那些糟心事了?
只是,有些往事却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了。
比如在木一吃的那杯草莓沙冰。
比如抽屉里的苹果和唇边棉花糖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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