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萌萌拜托道:“你能和二虎子发一下吗,我和……”她指了指那边仍蹲着的何意阳,“哥哥吹了一路风,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唐斌能理解,寒冬腊月里吹了一个小时的山风可不是开玩笑,换个身体素质差的说不得一下车就能晕了。
他道:“那你们赶紧休息,和我姆妈说烧两碗姜汤,你两发发汗会好过一点。”
“谢谢。”阮萌萌回。
“客气啥,这些都是你两买的,我还要替这些皮猴子谢谢你们呢。”唐斌笑道。
这年头,不是每个赚了钱的成功人士都记得回报故土的。
何意阳蹲在路边没有吐,就是胃里凉难受,阮萌萌过来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哥哥你真好,我们先回去。”
何意阳搭在她的肩膀上借力站起来,顺便在她脸上摸了一下,凉得沁人!
脸色顿时拉下来,数落道:“你给钱不一样,非得买东西?”
“不一样的……”
阮萌萌说到一半,鼻子yǎng,一个喷嚏打出来。
“哥哥姐姐。”
背后传来清亮的童稚声,两人齐齐回头。
小朋友抱着崭新的宝蓝色羽绒服站成一排,弯腰鞠躬,“谢谢。”
脸蛋上都是天真满足的笑容。
阮萌萌眼泪哗的流下,咬着唇角又想笑又想哭,连连摆手示意不用谢。
何意阳看了一眼,立马回头,冷清的狭长眼尾有一抹淡淡的暖意。
阮萌萌靠着何意阳,边走路边一直仰头凝视。
“你干嘛呢?”何意阳揽着她避过一块砖头,“路都不用看?”
“没啊,哈哈哈。”阮萌萌笑得傻憨傻憨。
“……看路啊!笨死了!”何意阳挑了挑眉,不自在的撇过头,露出的耳朵尖红透了。
阮萌萌很听话,“哦。”
不再看他,只是一个劲的笑。
刚刚有个脚上的鞋跟都掉了一半的小女孩,在旁边看何意阳的背影看了好久,后来双手握拳鼓足勇气,哒哒哒的跑过去顺抚何意阳的背,还小声问,“哥哥要不要喝水。”
何意阳明显的僵了一下,忍着没立刻挥落小女孩手的冲动,说了声“不用。”
淡漠的声音依旧挫伤了小女孩,垂头丧气的回到小伙伴队伍中。
阮萌萌可是知道详情的,何意阳的洁癖虽没重到症结的地步,但是也不小。尤其对陌生人的肢体接触,相当反感。
小女孩拍了他一下,没指着她鼻子破口大骂已经很给面子了。
除夕夜,何振华和阮大海两家四口人,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村长家的儿媳fu给阮萌萌送来一条鱼和一碗梅干菜扣肉,还有卤好的抓钱爪(猪蹄)。
阮萌萌自己再做了剩下的七道菜,凑齐十全十美的好寓意。
饭后,两位大人又出去浪了,剩下何意阳和阮萌萌守在家里。
电视里正在放春晚,阮萌萌从厨房里端出一大碗水果沙拉,何意阳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右手无聊得转着手机。
“哥哥,”阮萌萌递过去一个叉子,“吃点水果。”
何意阳偏头,张开嘴。
阮萌萌:“你自己动手啊。”
何意阳双手一抄,“那不吃了。”
阮萌萌无语,看他半天,没动静。
“哎~”阮萌萌叹气,一如既往的选择屈服,“呐,来块橙子,消消食。”
下坡村有网络,但是信号不好,两个人看了会春晚,觉得没意思,玩起了手机单机游戏。
谁也没说话,肩膀挨着肩膀各玩各的,除了春晚背景音,偶尔能听到屋外哪家的狗吠,或者小孩子的哭笑玩闹。
何意阳突然想起语文课本中《荷塘月色》的一句话——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
其实不尽然,紧邻热闹,感受其中也有一番意趣,或者……
何意阳垂眸,阮萌萌靠着他正眯着眼打盹。
拉上暖炉的被子盖在她肩膀上,抽出被靠着的手把她搂进怀里,紧了紧。
去年他失去了父母,离开了熟悉的城市,回到了老家。
但他并没有感到很深的孤独,因为他的心,没有荒芜。
也算yin差阳错,何意阳一直以为阮萌萌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