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伤药一点一点地抹在烧伤的皮肤上,每抹一下,龚熙诺的眉心便皱起一下,想必很疼。
涂好药,龚熙诺用没有受伤的手把东西收拾好,抬头正对上原璟坤的目光。
原璟坤的眼神注视着他烧伤的手背,不知是不是龚熙诺看错,那眼神中包含着内疚。
“对不起。”
龚熙诺低下头,为昨天的事向他道歉,他确实不应该不加思索地说出那句伤人心的话。
“对不起。”
原璟坤的声音很小,却清楚。为昨天私自出门的事,为昨天出手打人的事,为今天泼粥烫伤他的事。
四目相对中,彼此释怀。
“你想听听我和他的故事吗?”
龚熙诺突然想和原璟坤说说他和杨艺清之间的故事。
“想。”
原璟坤的声音极力地表现得云淡风轻,不想显得过于好奇。事实上,他内心中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龚熙诺和那个他之间的事情。
龚熙诺低下头,脸色平静,平静得几乎看不到任何表情。但他的声音,听得出来,包含着悲伤和遗憾。
“他是我的大学老师,他叫杨艺清。木易杨,艺术的艺,清水的清。他是个很有风度很有气质的男人,是个博学多才温文尔雅的老师,是个温柔体贴的丈夫,是个善良热情的人。”龚熙诺毫不隐藏对杨艺清的赞赏。
“我认识他那年,我十八岁,他二十八岁,我们整整相差十岁。他当时已经结婚,并且有个两岁大的儿子。我是不是很傻,明明知道不可能,却义无反顾地陷入到一段畸恋中?!”
龚熙诺问的是自己。
“我和他认识的122天里,他和我说了一百三十九句话,总共一千三百零四个字,我们单独在一起十三个小时。”
龚熙诺将与他有关的一点一滴都记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
“他身上的每一处都深深地吸引着我。他的眼睛,他的眉毛,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他的每个表情都那么迷人,让我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龚熙诺的神情仿佛回到那个时代,杨艺清的身影似乎就在他眼前。
“可惜,他不是我在对的时间里遇到的对的人。命中注定,我们是两条不能相交的平行线。这辈子,我对他,只有无尽的思念。”
龚熙诺早已认清现实的残酷,不过难以接受,一直自欺欺人。
“他是我的秘密,埋葬至今。”
收尾的一句话,龚熙诺抬起头,清澈的目光与原璟坤惋惜的眼神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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