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屿看着空荡荡的被窝,凤鸢还缠在他的手腕上,许是察觉到有主人的气息,他对容屿也格外亲昵,鞭身上的红已经褪尽,又恢复了灿金,莹光微弱,他目光微滞,手中银光一闪,那骨鞭光滑的表面渐渐生出一层红色的绒羽,在尾端显出斑斓的凤翎虚影。
“你知道几十年前发生在岵州的事吗?”
突然又冒出的声音,容屿手中一顿,银光一敛,凤鸢身上生出的绒羽也跟着消失不见。
他微微抬首:“岵州殷家?”
“对。”庚鬿在榻边坐下:“你知道?”
容屿道:“四百多年前,岵州殷家从一座小镇上接回了家主流落在外的长子,却是引狼入室,那人堕入魔道,被逐出家门,因此心存怨怼,修魔数百年,于六十年前血洗殷家祖宅,百年世家,一朝倾覆。”
殷家本是岵州有名的修仙世家,一夜之间被灭门,在修真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也因此让魔界在世人眼中又添了一笔恶行。
那位被接回殷家的长子,便是木山。
那日在葛风镇上,袁歆曾提起木山,只道他是一个连亲生父亲都不放过,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她当时那么一说,庚鬿便也那么一听,世人以讹传讹,数十年前的事传到现在,早不知道被添油加醋传成了什么样子,他只信自己所见,只认自己所了解的,对木山的过去,他也从来不过问。
只是世人只知殷家有长子,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双生子。
“他们明明是双生胎,殷家为什么对外称只有一个长子?”庚鬿不解。
容屿道:“木山可与你说过他二人的事?”
“他?你认识他这么久,见他主动开口说过一句话吗?”
“……”
庚鬿撇嘴:“他是双生胎的事我都是听魔宫内侍从闲聊时说的,听说他接下魔界护法的位置,便是为了寻找失踪的兄弟。”
妖不比人,修炼成人形之后不再修炼也能长寿,入魔宫当值的侍从资历最低的也有五百年,他们修为不及木山,在魔宫内待的时间却比木山还要长,耳濡目染所了解的也比他这个“浑浑噩噩了“百年的魔尊要多。
如果他们所说是真,如果有人以兄弟的线索为诱饵,不管消息真假,木山也一定会上钩!
而且是心甘情愿!
现在的问题是,现在在魔宫里的“木山”,是被人利用还是他利用了自己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