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60节</h1>
甚至因为心急,他甚至想将口袋直接扯开。
这是程楚潇第一次见到他这么不冷静,她终于看到了他的失控,可是她的心比她自己被伤害还要疼。
“你在找什么?”程楚潇的声音带着颤抖和哭腔。
江琎琛终于找到了要给她看的东西,他拿出来的时候眼中都带着亮光,似是看到了希望。
“潇潇,你看。这是你去年送我的卡包,我一直在用的,我很喜欢。”因为激动,他拿着卡包的手都在抖。说到最后江琎琛眼中的亮光被泪光代替,里面全是无助的哀求和无尽的痛苦,“我不会再把你送我的东西乱扔了,我把它们都找回来,你就原谅我好不好?”
程楚潇看见他把卡包拿出来的那一瞬间就哭了,哭的无声无息,却又比每次都肝肠寸断。
后来他们就这样坐着面对面的哭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都逐渐平静了下来。
程楚潇有些累了,那种从骨子里往外渗出的疲惫,她的声音带着无限的苍凉,“我们这样相互折磨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还是说……你还没有解恨。”
“我……”他哑声开口想要拒绝,可是却又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可是阿琎,我真的没有力气再继续下去了,求你放过我吧。”程楚潇轻声叹了口气,平静的看着他,眼中一片死寂。
“……”他尝试了好久才艰难的开口,“潇潇,我不是……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我们——”
可看着程楚潇充满绝望的眼神,他的那句“我们好好过吧”始终没能说出口。
程楚潇起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她终于敢再次直视他,那眼神中还是那样的饱含爱意,可是除了那些情意外江琎琛还从那里读出了一种浓重的哀伤。
他的心紧了紧,想把人狠狠的抱在怀里。
过了会儿程楚潇突然平静的说:“想起我刚喜欢上你那会儿,为了快点见到你,刚洗的澡连头发都等不及吹干就跑出去。头发都结成了冰碴,都不会感冒。”
“再看看现在,连初雪都没下,我就穿上了厚重的羽绒服,风一吹就头疼。”她笑了笑,却笑得眼眶发红,“我是真的老了,阿琎。”
程楚潇说的话似乎和他们再谈的问题牛马不相及,可是江琎琛的心却一点点的沉了下去。
果然下一秒便听她说:“我用了整个青春去爱你,现在我已垂暮老矣,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江琎琛鼻子一酸,差点当着她的面再一次哭出来。今年她不过才二十五岁,最是正好的年华,却爱他爱得筋疲力尽。
“所以签了吧,阿琎,我真的……真的坚持不下去了。”放弃了自己坚持了十年的事情,那种难过和不会有人感同身受。
更何况这件事和江琎琛有关。
江琎琛看着面前的人,她脸色很差带着病态的苍白,身体是肉眼可见的消瘦。瘦的觉得可怜,甚至怕稍稍一个用力,她的骨头都会散掉一样。
她的眼神无光,像是人生再也没有值得留恋和想继续下去的愿望。
江琎琛忽然很害怕,怕她突然哪一天就会从窗户那里跳下去,然后在消失的悄无声息。
他无助的抓了把头发,像是一只在牢笼里的困兽,找不到任何的出路。
过了会儿他哑声开口,似是做了什么决定。
“是不是我签了……你就能快心一点,好好的活下去?”江琎琛的眼中带着希冀,可是声音却哽咽的厉害。
“是……”程楚潇带着哭腔的点点头。
江琎琛深深的盯着她,像是要从她的眼神中判断这句话的真假。过了会儿,他终于艰难的开口,一字一句都像是在泣血,“好……我签。”
说完这三个字他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他轻喘了两口气,随后又快速的说:“不过那份不行,我要重新拟。”
听到他同意,程楚潇像是被抽干了力气,略带敷衍的点了点头。其实那些财产的划分,她真的没什么兴趣。
连人都没有了,那些钱又有什么用。
之后江琎琛出去打电话,可能是和律师谈论财产分割的问题吧,她有些疲倦的躺回了床上,把自己蜷缩成了一团。
好像一时间缓不过劲儿来,觉得一切都不真实。从他答应自己结婚,到直到当年的真想,再到他步步为营的报复,以及那个还没来得及发现就又消失的孩子,直到他们现在谈论离婚。
一切都真实,就像是过电影一样,又好似只是大梦一场。梦醒了,发现这只不过是她上课睡觉时做的一个梦,她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疯丫头,每天只想着怎么调皮捣蛋怎么玩闹就可以了。
江琎琛进来的时候,看见她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就像是未出生的婴儿在妈妈肚子里的姿势。
脆弱又没有安全感,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他抬手轻轻的将她脸上的泪擦干,随后躺在她的旁边,把人小心的抱进了怀里。
程楚潇睡的正舒服,却感觉有个暖烘烘的东西一直在拱她的背,嘴上还不停的念到着,“潇潇,起床了。潇潇,小懒蛋,起床了。”
这个声音她熟悉着呢,死都不会忘记,阿琎的嘛。可是他什么时候会这样叫自己的,一定是在做梦。
她决定在深深的睡过去,好延续着这个梦。
果然那个声音还在继续,并且越来越清晰。只不过脸上温润濡湿的触感让她逐渐清醒,她依依不舍的从睡梦中醒来,却见到江琎琛的脸清晰的贴在她的脸上。
一时间程楚潇呆愣着没动,不知道自己是在现实中还是在梦里。
忽然间她瞪大了眼睛,似乎看到江琎琛的脸稍微离远了她,甚至还用手轻轻的捏住了她的鼻子,嘴上还说着,“再不起,真的要变成小猪了。”
动作熟稔,声音中带着亲昵。
程楚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