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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ter02-1上帝会听你说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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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我都弄不清楚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确认了手机、月历,也打开电视查看新闻,一切都显示着这是一年多以前,柯p刚连任台北市长,丁守中还在打着他一个人的选战,我甚至罕见地打电话给妈,问她今天是几年几月几日。

大概是前一天熬夜回覆讯息和包货,她不耐烦地骂我吃错药,打扰她睡觉,却还是回答我了。

「需要我告诉你现在民国几年吗?」

「??不用了。」

挂上电话後,我打开妈经营的粉丝专页,网页上还是一年前的那些商品。她是卖网拍的,原本只是单亲妈妈在家小本经营,卖一些童装、童书之类的幼儿用品,这也是我总是有新衣服穿的原因。後来渐渐卖出名声,也赚了一点小钱。越来越多人找她订购商品,她也慢慢的代购一些台湾买不到的东西。接着越做越大、越做越大??大到她完全没有空理我了。

那时我也已经国中,不需要她的照顾,那几年我们就像两个同住一屋的室友,回家就是吃饭睡觉,就算待在同一个空间也不会交谈。直到她开始雇用一些员工,也就是俗称的小帮手来帮忙,这才稍稍恢复了些正常母nv该有的互动。

我们开始会一起出去餐厅吃饭,会聊聊最近发生的事,我的学业从不需要她担心,她也不在意,没事就是好事,她总这麽说。然後我就上了大学,搬到学校附近住,对此她也没什麽意见,只是规定一个月至少要回家一次,b起母nv,现在的我们b较像是忘年的朋友,只不过这位年长的朋友是我的母亲。

我逛了逛她经营的卖场平台,主要的官网、虾皮、facebook、stagra??我不禁感叹妈妈b我这个年轻人还要懂得使用社交软t。

我点开自己的stagra,里面空白一片,看着空荡荡的帐号,我安心的呼出一口气。

这的确是和柳绍禹相遇的半年前。

这时的我才刚上大一快要半年,小大一课还有点多,偶尔也会和同学们一起做做上了大学一定要做的事情——翘课,虽然这件事并不值得鼓励。

前半年我几乎是过得浑浑噩噩,期末成绩出来居然allpass让我惊讶了一下,不过下学期开始算学分时才发现,很多必修的零学分科目都没修到,例如万恶的服务学习。

这也就是为什麽当时必须参加志工活动来补时数的原因,为了避免重蹈覆辙,我便决定下学期好好规划课程,以凑齐缺失的学分。

为了不要和他相遇。

时光既然倒转了,我的记忆还在,那他的记忆呢?他还记不记得我?记不记得我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

那天我到学校,第一件事情就是到他们系大楼找他。

我还不知道这学期他的课表,绕了整栋大楼,连他的影子都没看见。於是我想起小岳学长是系学会的,他们两个常常在一起行动,就决定去系办碰碰运气,才刚走到转角,就听到开着门的系办传出说话的声音。

是他,他的声音不管怎麽样我都认得出来。

「你还好吧?昨天又打工了?」小岳学长问道。

他嗯了一声,声音一如往常的疲惫,上便利商店大夜班的他把自己的课都安排在早上,这样下午才能回家补眠。

「你也太拼了,没看过哪个大夜工读生把自己班表排那麽满的,偶尔也排个几天假休息休息吧,或者你转到晚班,才不会这麽累。」

「不了,大夜薪水b较多,反正下午没事,可以补眠。」

「你礼拜五下午不是还去咖啡店打工吗?」

「我礼拜五早上没课啊。」

小岳学长叹口气,「你喔??真是服了你。」

他们又聊了些下学期毕业专题的事,中间小岳学长接了通电话,我猜柳绍禹大概是趴在桌上闭眼休息。

我的心脏跳得飞快,虽然知道他在做什麽,却只能躲在门外,背抵着墙,连看一点都不敢。

希望他不要记得我,又希望他不要忘掉我,两种矛盾的声音在心中吵架。

最後的不欢而散还清楚地浮现在眼前,好似有人按了重播键。

「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认识他以来,我从没听过他大声说话,即便是生气也一样。

他是个不擅长表达自己的人,常常跟他说话他都不知道作何反应,每当我叽哩呱啦的和他谈论起某个人或某件事,听完後,他只能吐出几个类似「嗯」或「呃」的音节当作回应,然後就无话了。

他也是个很慢熟的人,这点倒和我一样。虽然我的脸上总挂着笑,别人却觉得我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还没相处就觉得话不投机,很难亲近,我就更不知道该说什麽了。

刚认识时双方都不熟悉,我也不知道和对方说什麽,脸上虽保持着礼貌的笑容,看似得t冷静,脑子里却千回百转百转,恨不得有人突然冒出来化解这场尴尬。

只有蔡芮萱,她和我相反,有人也曾说过她看不懂别人脸se,和谁都能聊起来。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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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只有她自己在说话,她也能淘淘不绝地讲下去。这种个x和我形成了对b,也刚好互补,和她相处我不必在意太多,可以很自然的表现出自己原本的样子,不用忌讳什麽,也不怕说错话,反正她也看不出来我的小心翼翼。

柳绍禹b我更严重,因为就算你和他乱七八糟的讲了一堆,他也只会回你一个「嗯」。

不是他这人高傲或者冷淡,单纯只是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你罢了。

就像那时候我鼓起勇气学着蔡芮萱的样子和他说话,他也总是沈默地玩着手指头。

虽是如此,但在你说话时他会看着你的眼睛,认真地听你说话。这也是我最喜欢他的一点,虽然他不知道该说什麽,但他不会回避你的目光。

那也是我第一次那麽想了解一个人,想和他说话,想和他在一起,想知道他的所有事。

想想都觉得神奇,从前同学们都觉得我家里好像很有钱,因为我每次从钱包里拿出来的钞票都是蓝se的,他们口袋里却只有几个铜板。有些人刻意接近我,想从中捞点什麽好处,有些人背地里中伤我,说些根本没有的事——例如我仗着自己家里有钱,耍大小姐脾气;例如我仗着家里有钱,叫谁谁谁帮我抄作业、背书包。

其实我家里没有特别有钱,但说了也没人相信,渐渐地我也不再解释,反正合则聚,不合则散,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如此。

就像妈常说的,什麽事都没必要太在意。

而柳绍禹就不同了。

我第一次觉得有个人那麽不一样,第一次有人让我想主动亲近,甚至想让他喜欢上我。

为什麽?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只知道当我发现他默默地把那些被我们拆得乱七八糟的纸箱整理好,一个人默默做了许多工作,我就萌生了这样的感觉。

我喜欢他。

我记得他明明上大夜班,下班了才赶来,怎麽会提前到了?

虽是提前到了,他却和记忆中的一样,脸se苍白、黑眼圈、弄脏了的白set恤。他一定是刚下班,因为我闻到了他身上那gu混杂着便利商店气味的淡淡肥皂香气。

还记得当时的我对他的第一印象不怎麽好,以为他和那些熬夜打电动迟到,还找藉口的男生没有两样。後来才知道他真的是打工去了,t恤上的w渍是搬饮料弄上的。

半夜的便利商店客人屈指可数,一整个晚上加起来说不定都没有五个客人。举凡清洗机台、搬重物、补货这些早上无法完成的工作却是只能在深夜时分,没有客人的时候完成。

有一次早上看见他整个脸乾燥脱皮,手指也些微有些缺水剥离的样子,一问之下才知道,前两班的同事都没有补水,他接连几天待在冰箱里好几个小时,一口气把冷藏冷冻的食品饮料通通补齐。

我骂他笨,这摆明就是同事偷懒。他却什麽也没说,笑着拿了我的护手霜去擦,还说,你看,我们的手有一样的味道了,b茶叶蛋的味道好闻多了吧?

他是那种责任心重的人,不计较付出多寡,只要结果好,大家相处融洽,事情顺利完成,要他多做多少他都没有关系。

只要在他的身边就很安心,他会在你不注意的时候替你打理好一切,即使嘴上不说,也会默默地在你背後付出好几倍。

小岳学长和他有说有笑地走进来,站定後拍拍手召集大家,开始讲解今天的工作内容和流程。柳绍禹安静地站在他身旁听他说话,等到讲解完,小岳学长拿起表格开始点名,以便确认人数和安排接下来的组别分配。

就在小岳学长叫到我的名字时,柳绍禹靠过去看了一眼名单,我低着头举手答有,他似乎往这边看过来,我希望他没有注意到我。

「好,那我这边说一下分组名单。」他一一念了各组人员,我和蔡芮萱还是分到童书组,没有变动,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念到柳绍禹的名字。末了他说,「记得中午十一点半到服务台领便当,还有回报工作进度,下午小朋友就会来罗!负责童书的同学动作要快一点,辛苦了!大家解散!」

我拉着蔡芮萱快步往地下室的方向走,她叫道,「g嘛啦?不要拉!你赶投胎喔?这麽急g嘛?」

余光瞥见柳绍禹和小岳学长两个人一边讨论着什麽,一边往二楼走去,便松了口气。这一个礼拜来我不停在心中祈祷着不管怎样千万不要和他有什麽交集,低头安静工作,反正不要让他注意到我就对了。

看来上帝还是会听凡人的祈祷,结果远超乎我的预期,他乾脆没进来童书组,这样的发展让我相当满意。

「我先说,我中午签退之後下午要走人。」

听见我的宣告,正在拆箱的蔡芮萱诧异地抬起头,「什麽?为什麽?」

「我只差四小时,到中午时间刚好。」

「哪有人这样的!要做也要做满一天啊!中途落跑算什麽,你的责任心去哪里了?」

「我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我拿自己开玩笑,「责任心什麽的不需要,学分有到就好。」

「不求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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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只求及格?」

「没错。」

「还没错咧!」她叫起来,举双手抗议,「你不能这样对我,在这里我没半个认识的人,你走了我怎麽办啊?」

「反正是来打工的,认真工作啊。」

「那中午谁和我一起吃便当?谁陪我去上厕所?」

「拜托,你国中生啊?」

「我不管啦!说好了两天就是两天,你一定要留下来陪我!」

我无视她的抗议,「我也不管,我说要走就是要走。」

她还在哇哇叫,我把所有的纸箱整理好,地板扫乾净,放她一个人在地下室和最後一箱故事书奋战,一个人搬着纸箱往垃圾场走。

这次我的工作进度飞快,还不到十点半就完成了全部拆箱。负责搬运的男生啧啧称奇,经过的小岳学长也不停夸我能g,我一律微笑回应,只有我自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幸好此时的垃圾子车里东西还不多,我把纸箱通通放进回收车里,拍拍手,打算找个地方稍作休息,等着中午领完便当装病离开。要怎麽演都想好了,nv生的经痛男生永远不懂,这绝对是万无一失的好藉口。

捶捶自己僵y的肩膀,活动一下酸痛的手臂,正当我打算回去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回过头看到他的脸时我差点尖叫出来,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久违地近距离看他的脸,我只觉得心脏都快停止。

幸好此时的垃圾子车里东西还不多,我把纸箱通通放进回收车里,拍拍手,打算找个地方稍作休息,等着中午领完便当装病离开。要怎麽演都想好了,nv生的经痛男生永远不懂,这绝对是万无一失的好藉口。

捶捶自己僵y的肩膀,活动一下酸痛的手臂,正当我打算回去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回过头看到他的脸时我差点尖叫出来,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之下久违地近距离看他的脸,我只觉得心脏都快停止。

柳绍禹奇怪地看着我,似乎对我的反应感到莫名其妙。

「你怎麽了?」他问。

我吞口口水,说话都有些结巴,「没、没事。」

他把一袋垃圾抛进车子里,端详我的脸,然後说,「谢佳妤?」

我从没想过还能再听见他当面叫我的名字,心里早已大乱,只能点头当作回应。

「那个面包是你送的?」

我又点点头。

「那天我自己停下来也有错,其实你不用赔我的,那个面包也只是打工店里的报废品而已,不用钱。」他说,「不过你怎麽知道我在哪里上课?我们以前见过吗?」

他这麽一问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瞎掰道,「之前有上过同一堂课??」

「有吗?」他皱眉回想,「什麽课?」

「呃??那个??」

「柳绍禹!」清脆的nv声自转角传来,打断我们的对话。

郭芷莹跑过来,直径拉住柳绍禹手臂,「原来你跑来这里偷懒!」

我瞬间冷静下来。

每每她出现时,我的心里就会有点不是滋味。她是柳绍禹的同班同学、高中同学、国中同学??他们到底认识几年我没有细数,总之很久就是了,时间b我和柳绍禹还要多上很多很多。

她从没亲口承认自己喜欢柳绍禹,我却听旁人说,她是因为柳绍禹才来读这所大学的。

她也从没对身为柳绍禹nv朋友的我表现出敌意,更没做出什麽破坏我们感情的事来。只是当柳绍禹告诉她我们开始交往时,她愣了一下,用平淡地语气说,这样啊,我以为你不会交nv朋友。

如果她是那种坏心nv二就好了,可偏偏她不是,我只能在心里压下那gu嫉妒的感觉,毕竟她还算是个很好的nv生。

郭芷莹扯他的手臂,摆出警察抓小偷的模样,凶巴巴地说,「我跟小岳还想说你怎麽丢个垃圾去那麽久,原来是躲在这里偷懒!还不快跟我回去,小岳找不到去年展场的红桌巾,他说你知道放在哪里,找到本大人就免了你的刑罚!」

「知道了,不要拉,我自己会走啦。」

郭芷莹这才发现站在一旁的我,离开前笑着说,「学妹,辛苦罗!今天我订了排骨便当,那家超好吃的,等下来拿啊!」

「你很夸张,每次都订那家,明明就是自己喜欢吃,n用公权。」

「我高兴,你管我?也不想想是谁在你打工的时候ver你的工作,好歹也算半个负责人,丢下我跟小岳忙,你好意思?」她作势掐他。

「好啦好啦??」

直到他们俩消失在转角,我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站了一会儿,才慢慢往回走。

人和人的缘分很奇妙,b如我和柳绍禹,原本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两个人因为一场公益活动开始有了往来,b如郭芷莹,和他当了好几年的朋友,最後也只能看着柳绍禹牵着我的手,而自己和他依然还是朋友。

我猜她大概很希望和柳绍禹牵手的人换成自己,从她看他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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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看得出来,郭芷莹的内心绝不像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潇洒坦然。

以前的我们常常在学校一起吃午餐,我、柳绍禹、小岳学长、郭芷莹、和蔡芮萱五个人。小岳学长和蔡芮萱时常会去找自己的男nv朋友约会,郭芷莹也偶尔会带另一个朋友一起,但只要我在场,後来和她b较熟之後她通常都是一个人出现,她说是有不认识的人怕我尴尬。

她是个好学姊,会给我选课意见,告诉我哪个老师b较好过、哪堂课b较轻松,学餐哪家食物b较好吃,学校附近有哪里好玩。她也是个识趣的人,常常饭吃到一半就说有事先走,开玩笑说着「电灯泡要退场啦!」拿着包包离开。

说起来以前的我真的是个ai忌妒又ai吃醋的小nv生,郭芷莹明明半点错也没有,每当柳绍禹告诉我今天中午郭芷莹也会来时,我会噘嘴闹脾气,柳绍禹无可奈何,只能解释着下午他们有同一堂课,顺便一起吃饭而已。

「那也不用那麽常吧?」现在想想我的口气听起来真讨厌。

他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才吐出一句,「下次不会了。」

其实我只是想听到这句话而已。

甩甩头,做了几次深呼x1,正打算往楼下走,手机突然震动个不停,打开le一看,蔡芮萱丢了好多讯息过来。

蔡芮萱:便当领了,帮你放在地下室。

蔡芮萱:我男友来找我,先跟他去吃饭啦!

蔡芮萱:中午也要签到,记得去签!

蔡芮萱:下午不见不散,不准落跑,食言的是小鸟。

我无言,脸上三条线,这位小姐,男友来就跑掉,谁才是小鸟。

推开门,地下室空荡荡的储藏室里已经清空,一个便当和饮料孤零零地放在前不久还堆满了箱子的墙角。大家都到休息室吃午餐去了,我想了想,决定待在这耗时间,午休时间有一小时,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再去找小岳学长签退吧。

吃完便当,我坐在地板上,靠着墙滑手机。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冷气断电的声音,储藏室的门人从外头落了锁,还来不及大叫,我跳起来冲到门口拍门时,连电灯都被关掉了。

剩下的只有一片si寂,那人似乎锁了门就走了,完全没注意到里面还有人。

我有些慌,觉得倒楣透顶,刚才和柳绍禹说了话,现在又被困在这里,好像所有的事情开始不照自己所想的方向走,让我有些心烦意乱。

四周漆黑一片,储藏室没有窗户,伸手不见五指,我拿起手机打开手电筒,拨了三四通蔡芮萱的电话,她没有接。

这朋友真的很不给力,不需要时多管闲事,需要她时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在心里把她翻来覆去骂了好几遍,0索着回到原本的位子坐下,手机的光线映照着空气中浮动的灰尘,黑暗中的光线本该能让人得到慰藉,但有限的光源却更让我感到心慌。

我是不怕黑的,平时睡觉也非得把所有灯关掉才能入睡,但这是完全不同的。

偌大的空间里什麽都没有,只剩下自己,连呼x1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但你却连自己的身t都看不见。试想想若人的眼睛看不见了,那一切就只剩下听觉,只能听却不能看,虽有手机的灯光,但光线以外有着什麽?当独自一人被困在密闭空间时,足够让你想像连篇。

二十分钟过去了,蔡芮萱还没有打回来,连讯息也没有读。我开始幻想四周出现一些看不见的东西围绕着自己,也不敢拿手机乱照了,再打给她,她还是没有接,手机的电力也快要见底。

还是??打给柳绍禹?

我的手机里没有他的号码,就如同那些不见了的照片一样,他的号码、郭芷莹的号码、小岳学长的号码??和他相识後的那些东西全都不见了。

但我记得他的号码。

冷气断电之後,空起开始闷热起来,在这密不透风的空间里,我逐渐觉得呼x1困难。

虽知道空间那麽大,觉得呼x1困难只是心理作用罢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却一刻也不想待了。

这麽等下去不是办法,我盯着手机萤幕,挣扎着要不要拨出这通电话。他就在楼上,只要打给他,他就会下楼帮我开门。

本该是这麽简单的一件事,想了想还是作罢。刚才和他交谈不到五分钟我都觉得难受,何况叫他来救我呢?我关掉手电筒,抱着双腿,把头埋进去,期待蔡芮萱赶快发现我传的讯息。

如果从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此刻柳绍禹就在我身旁那该有多好。

如果他在,我就一点也不怕了。

突然,一阵开锁的窸窣声传来,手机也在此时响起。

原以为是蔡芮萱赶来替我开门,没想到却不是她。

门外传来的光线让我一瞬间睁不开眼,只能眯着眼睛,努力想看清到底是谁。那人背着光,快步走了进来。

「谢佳妤。」他拉起我,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你没事吧?」

明明刚才心里想的全是他,此刻他真的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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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万万没想到替我开门的居然是柳绍禹,难道他真的听见了我内心的声音吗?

我讶异着他的出现,还没反应过来,他一脸担心地说,「你怎麽被关在这里也不知道要求救?」

「想说喊了也听不见,而且我??我有打电话给我朋友。」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手机还响着,朝他b了个抱歉的手势後,我接起电话,「喂?」

电话另一头的蔡芮萱紧张地大叫,「你没事吧?怎麽会被关在里面啊?对不起啦!你传的讯息我现在才看到,我已经回来了,马上找人去救你!」

「你冷静点。」我安抚她,这人一紧张就会开始乱吼乱叫。

一旁的柳绍禹听见我这麽说,挑眉看着我。

「怎麽冷静啊!你被关在那超过半小时了欸!啊!学长!」她似乎在叫人。

「等等!不用叫了!」我连忙阻止,「已经有人帮我开门了。」

「啊?」

「总之没事了,我现在上去找你。」说完,我挂上电话。

刚才蔡芮萱喊得太大声,地下室里彷佛能听见她的回音,看我挂上电话,柳绍禹说,「你被关在这那麽久,还能叫别人冷静,不怕吗?」

我很怕,但这种话不能对他说。

「不怕。」我拿起手机在他眼前晃晃,「还有这个,总会有办法的。」

「如果你朋友一直没连络上怎麽办?」

「那我会打给别人。」

「这里你还有认识其他人?」

我哑口无言,不知道该怎麽回答。突然觉得自己的立场和他交换了,以前被弄的无话可说的人明明是他。

见我没说话,他盯着我半晌,突然有些迟疑地问,「你??刚才没看见什麽吗?」

听他这麽一问,我警戒地望着四周,难道刚才那些都不是幻想?

「看见什麽?」

他叹口气,我隐约的觉得我们俩说的不是不是同一件事。

「没什麽,总之先上去吧。」

关门前他问我,「还有东西没拿吗?」

「都拿了,谢谢学长。」

他点点头,领着我往上走,地下室的灯全部都关了,连走廊都没有灯光。我们两人沈默地走着,好一会儿没说话。我没打算打破这种尴尬,他一定也是不知道该说什麽。

直到快走到一楼时,他才转过来,拿起他的工作证对我说,「我不太习惯人家叫我学长,你叫我的名字吧。」

这个动作很熟悉,只是立场对调了,从前是我拿着工作证告诉他自己的名字。

然而我却不打算叫他的名字,只想着明天过後一切恢复原状,我们俩恢复成两个只是同间学校、仅此之外再无其他的人。

我没回答,只是点点头,然後越过他往服务台走,眼珠子在大厅转了一圈,没有看见蔡芮萱的身影。

不是说回来了吗?这人又跑到哪里去了?

小岳学长正和郭芷莹在讨论着什麽,两个人对着一张纸b手画脚,不时并发出笑声。

「学长,我要签退。」听到我的声音,小岳学长停下来,我一手抚着肚子,佯装痛苦地说,「还有我下午可能不参加了。」

「咦?你怎麽了?」他疑惑道。

「我有点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肚子痛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不用了,只是那个??」

「哪个?」

郭芷莹见我这样,了然地用手拍了一下他,「男生不懂啦!」

小岳学长也懂了,「啊,你那个来吗?」

郭芷莹又打他,「你就不能小声一点吗?」

「我怎麽了?」

郭芷莹不理他,对我说,「没关系,学妹,你赶快回去吧!我会跟老师说的。」

「那个??我通常刚开始前几天都会b较痛,所以明天也??」

「没关系、没关系,你回家好好休息,多喝点热水喔!」她挥手要我放心,很乾脆地放我走了。

我向他们道谢,转身准备离开时,发现柳绍禹正站在我後头。

他盯着我,似乎有话想说。

我快步往外走,擦身时朝他点头,「今天谢谢你了,学长,再见。」

不等他回应,我径直走向大门离开。

那天过後我再也没有见过柳绍禹,连回避也不用,也不知是怎麽了,他彷佛像请了个长假一般,就连平常常出现的地方也从不见他的身影,虽说只过了短短两个礼拜,但以柳绍禹这种从不跷课的好学生来说,是有点不正常的。

他从不翘课,也不会让自己出现当掉的科目,因为被当掉意味着他得花时间重修,如果再倒霉一点,也许会因为那少少的学分而害自己延毕。这对他来说是完全不划算的买卖,有时间的话他宁愿拿去打工,有闲钱的话他一定拿回家里好让全家早一点解脱负债。所以他认真听每一堂课,认真写每一个报告,将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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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一次处理到好。

他不出现对我来说是件好事也是件坏事,好在於我不必这麽战战兢兢、躲躲藏藏,坏在於他不在,我反倒更会想起他。

还记得从前那次活动之後,我主动亲近他,制造各种不同的巧遇。我发现他每天都会到学餐的早餐店买早餐,而且每次点的都是八号j排蛋堡餐。我甚至在那一个月底努力改掉ai赖床的坏习惯,不管有没有课,天天早起吃早餐,就为了在长长的排队人cha0里和他见上一面,就算没有说话也没关系,至少让他知道我的存在。

刚开始我还不太敢找他说话,只是默默地和他排在同一条队伍里,和他点一样的套餐,有时候被汉堡里的那种连皮一起炸的jr0u恶心到差点吐出来,我还是努力克服了。

前面几天他完全没有发现我像个变态跟踪狂似的跟着他,直到一个礼拜过去了,那天我在他前头点完餐,正想着要怎麽和他搭话,他拿着一杯n茶和纸盒朝我走了过来。

「你是谢佳妤,对不对?」他不确定的问,我兴奋得差点大声答有。

但我没有,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表现得太夸张,只是点点头。

我以为过了这麽久他终於注意到我了,要主动和我认识了,就在我满心期待着他会和我聊什麽时,他指指我手上的袋子说,「你拿错了。」

我低头看,n茶和装着j排蛋堡和薯条的纸盒,没错啊?

原本这麽想的,纸盒的边缘缓缓地流出铁板面的酱汁,我恍然大悟,赶紧和他交换。

他朝我礼貌笑笑,拿了早餐就要走,我鼓起勇气开口叫他,「你、你今天怎麽没吃八号餐?」

他愣了一下,有点惊讶我对他习惯点的餐点那麽清楚,「阿姨说你那是最後一份了。」

「这样喔。」我很紧张,连话都说不好,「那、那、那我跟你交换?」

「不用了,我吃这个就可以。」

「你等下有课?」

「对啊,早八。」

看得出来他有点尴尬,我也是,绞尽脑汁地想找话题聊,无奈我们两个都是慢熟的人,也没见过几次面,只能你看我、我看你,脸上挂着礼貌的笑,什麽话也说不出来。

最後是他先结束话题,「那谢谢你了。」他晃晃手中的早餐,转身离开。

记得当时我很想追上去,多和他说点话,却只能站在原地呆呆的挥手。光这几句话就让我的心快要炸开了,平常和男生朋友讲话都没这种感觉,没想到和喜欢的人说几句话是这麽困难的事,结结巴巴的样子看起来蠢毙了,好不容易等到他主动找自己说话,却表现得那麽失败。

有句话叫做「一回生,二回熟,三回老朋友」,这是有次我问蔡芮萱怎麽可以和谁都那麽自来熟时她告诉我的。当时我还说她满嘴歪理,现在我却把这句话当做真理来执奉行。

但自那次後,像是开启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门,我不再像第一次和他说话那样紧张,胆子也大了起来,看见他就凑上去一通瞎聊,把他当老朋友什麽都讲。虽然大部分时间他都没什麽反应,我却乐此不疲,连他有意无意地闪我我都视而不见。

我猜他大概是吓到了,蔡芮萱也吓到了,她说你怎麽转x了,对一个刚认识的人叽哩呱啦的?

某天柳绍禹忍不住了,他问我,为什麽这麽常跑来找他?

那大概是我人生中最大胆的时刻了,我想也没想地回答,「因为我喜欢你啊。」

他僵在原地盯着我,我豁出去了,也盯着他,两个人好一会儿没说话。

半晌,他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谢谢。」然後匆忙逃走了。

他当时的表情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好笑,那瞪大眼睛看我的样子好像我刚才非礼他似的,脚都不自觉後退了一步,然後就停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时的我还真是充满了勇气。

柳绍禹没见到,倒是蔡芮萱,每见我一次就念我一次,这天刚考完试,她又追着我碎碎念,说怎麽能放她鸽子,怎麽能让她一个人在那,她说你不在,知不知道我有多无聊?

我回嘴,「你中午不是也放我鸽子吗?」

「那哪算啊?」

「哪里不算啊?我才去倒个垃圾,你就跟男朋友跑了,工作动作都没这麽快,男朋友一通电话来倒是跑第一。」我损她。

她理直气壮,「我不是帮你领好便当,还找了个没人个绝佳地点让你享用嘛,这样服务周到,哪里算放鸽子啊?再说中午休息时间也就一个小时,哪像你,连说一声都没有,害我一个人在那里超级无聊的!」

「绝佳地点?那叫绝佳地点?你害我被关在那里半个多小时叫做绝佳地点?」

她捂着耳朵跑开,「唉呀好啦好啦——知道了知道了!」

我还想跟她抱怨,抱怨她为什麽没问过我就把我也算进去,为什麽偏偏把便当放在那里,那时候为什麽不接电话,为什麽不早点看到我的讯息,为什麽不没早点来救我,害得柳绍禹下来替我开门,害得我又和他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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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她爬上楼梯,来到n栋三楼的第二间教室,等到教室越走越近才觉得好像哪里怪怪的,这不是我们上课的那栋大楼,而且现在是午餐时间,来这g嘛?

见我没跟上,蔡芮萱探出头来。「喂!慢吞吞的g嘛?快点啊!」

「你带我来这g嘛??」我边说边走进教室,一进去马上愣住了。

小岳学长、郭芷莹、还有他们班其他同学在里面嬉笑打闹,桌面上放着三、四个st买来的大尺寸披萨,大瓶装的可乐,无数个纸杯散落在桌子、地板,郭芷莹像是嫌不够似的,抄起一个空杯就往小岳学长丢去。

教室俨然变成了战场,我看着一片狼藉,心想他们都不怕老师出现吗?

我愣在门口,小岳学长发现了我,一边躲着郭芷莹还有其他同学的攻势,一边朝我大喊,「学妹!站在门口g嘛?进来啊!」

我尴尬地僵着脸呵呵笑,不是很想进去,因为柳绍禹坐在教室末端,落地窗前的位子上,无视周围的声音,安稳地趴在桌子上睡觉。

蔡芮萱一副饿很久的样子,盯着食物流口水,「小岳学长,我的披萨呢?有帮我留夏威夷口味的吗?」

「有有有,那个盘子就是你的,还有你指定的雪碧都在那里。」他被一个纸团砸中,立刻拿起另一个纸团回击。

蔡芮萱熟门熟路地走进去,看我还站在门口,招呼道,「还站在那g嘛?快进来啊!」

我拉住她,小声在她耳边说,「你带我来这g嘛?」

她咬着披萨,口齿不清地回答,「小岳学长他们班今天班导请吃期末披萨,问我们要不要来,反正月底了也没钱,有免费的披萨不吃白不吃。」

我都忘了她那自来熟的个x,咬牙说,「你不是说那天很无聊,都没人跟你说话,什麽时候跟学长他们那麽熟了?」

「拜托,两天耶,你不在我当然得找人打发时间啊,不然我一个人不是要无聊si?对了,先别说这个,你知道小岳学长的本名吗?他叫殷岳耶!殷岳!笑si我了,一个大男人叫音乐,我都想替他哭了,哈哈哈哈!」

「蔡芮萱你在乱讲什麽!我不是说不要跟别人说吗!」小岳学长闻声立马追了过来,教室里一片混乱,这下连蔡芮萱都加入了战局。

有人拉我坐下,热情地招待我,拿了几片披萨放到我眼前,我礼貌地笑笑,想着吃完赶紧走人。没想到这个时候有人不小心踢到柳绍禹的的桌子,他迷迷蒙蒙地醒过来。

蔡芮萱被追得满教室跑,眼见就要被追上,她躲到我身後,大叫道,「谢佳妤救我!」

这不是猪队友,什麽才是猪队友?

经她这麽一喊,在场的所有人不管认不认识我,都知道我的名字了。柳绍禹更是r0ur0u眼睛,完全清醒过来。

我真是连杀了她的心情都有了。

「你躲到人家後面g嘛!有种出来!」

「我才不要!」

蔡芮萱抓着我当她的挡箭牌,躲在我背後左闪右闪,小岳学长也不留情,pa0火猛烈地朝我们猛攻,攻得我们节节败退,直到郭芷莹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好啦小岳!别玩了!这些东西等下还得收拾呢,自己丢的东西自己收,我可不管你。」不管小岳学长抗议,她对柳绍禹说,「下午没课也不要一直睡,醒了就来吃东西吧!这间教室两点还有人要用呢。」

这时蔡芮萱终於想到我了,问:「你吃了吗?」

我白眼她,「你抓着我我能吃吗?」

「哈哈!抱歉抱歉!我去帮你拿!你坐在这等我!」她把我压在柳绍禹旁边的位置上,蹦蹦跳跳地跑到前面去了。

人家都说好朋友是恋情的神助攻,当时我追着柳少禹满街跑时她只觉得我吃错药,在一旁看好戏,连个忙都帮不上,现在倒好,躲他躲得很不得挖个洞跳进去,她却y生生把我推到柳绍禹面前。

蔡芮萱端来两片披萨之後又跑走了,满教室的学长姐我认识他们,他们却不认识我。我想着赶快吃完披萨离开,走不了至少离柳绍禹远一点,便拿起披萨狼吞虎咽,想当初我多在意在他面前的形象啊,这种食物塞得满嘴是绝对不可能的。

终於把盘子里的披萨吃光,我准备拿起空盘子自然地走开,柳绍禹却在此刻说话了。

他递给我一杯饮料,也不知道什麽时候去倒的,「吃这麽急不怕噎到吗?」

我摇摇头,接过他的饮料,一口气喝完,心想着这下你没话找我说了吧?

「喝这麽快,你赶时间吗?」

「等下下午还有课??」

「我听蔡芮萱说你们下午都是空堂。」

我在心中又骂了她一次猪队友,找藉口糖塞,「我还有个报告剩一些没做完,想说下午找间空电算教室做完,所以有点赶。」

「还剩很多吗?」

「嗯??有一点。」

「哪个老师?我可以帮你。」

我连忙摇手,「不用不用,其实也不是很多,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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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可以做完,谢谢学长。」

他用他那双桃花眼直盯着我,害我眼珠子左飘右飘地无处安放,他怎麽突然这麽积极帮助学妹了?平时的他不是这样啊。

他应该只是看我学期末了还有报告没做完才会主动说要帮忙的,对他来说我只是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学妹,别多想别多想??没事的??没事的??

「你在念什麽?」

「啊?没有、没有、没事。」

我抓起包包想要走,他突然说:「你好像很怕我。」

我愣住,没想到自己居然给他这种感觉,下意识答,「我没有怕你。」

「那你为什麽每次看到我都要跑?」

「每次??学长,我们也才见过一次面。」

「不只一次。」他扳起手指开始一一细数,「有一次在校门口你走在我後面,看见我你就从旁边资讯大楼绕路走了。在学餐买午餐时你和同学本来要来排自助餐,看到我跟小岳也在你就自己一个人到旁边买面吃了。还有一次在学校7-11,你本来排队买咖啡排得好好的,看到我也去买咖啡你就到冷藏柜随便拿了一罐饮料结帐走了。我说的对不对?」

这??这怎麽可能?我记得这几个礼拜明明没有看到他啊?他怎麽会对这些事情那麽清楚?

「学长,那些只是凑巧吧,更何况图书馆那次我们才第一次见??」

「不是第一次见。」他打断我,「在那之前我已经见过你很多次了。」

我一惊,很多次?很多次是什麽意思?照理来说应该不太可能啊!

他的语气十分肯定,不容质疑,虽然不明白怎麽回事,看他那样子找藉口大概也没用,柳绍禹对他确定的事有种莫名的坚持,我决定装傻到底。

「可是学长,图书馆那次我是第一次和你说话。」

「你知道我是谁,还拿了面包来给我。」

「那只是我刚好看到你,所以赶快去买了个面包还你而已,我不喜欢欠人人情。」

「是吗?」他满脸怀疑。

「是。」

「那好吧,既然你说你不喜欢欠人人情,上次你被关在地下室是我帮你开的门,下个月我们系有个净滩活动,蔡芮萱也会来,有几个别系的学弟妹,还缺人,你来帮忙吧。」

躲你都来不及了,还跟你去净滩,「可是下礼拜就放暑假了耶。」

「暑假就不能参加活动吗?」

「也不是??只是放假我都会回家,有点不太方便。」

「你当天到集合地点集合就可以了,不用一直待在学校。」他丢了一张纸给我,上面写着集合时间、地点、注意事项以及当天流程。

我一直不懂,他们系怎麽这麽aiga0志工活动,放假出去玩都来不及了,他们不联谊也就罢了,老ai办这种t力活。

总召是小岳学长,不管什麽活动柳绍禹几乎每次都会参加,这种直到他们大四小岳学长从系学会退下来才稍稍缓解,以前我曾经和他抱怨过,他却说,这是他们系的团队jg神,你不懂。

大概是每个系的风气有别,直到现在我也不太懂。不过以前的我宁愿在家等他回来也不想出门,现在更别想了。

其实我更想说的是他打工已经很累了,放假多休息不是很好吗?

我把那张纸推回去,「我有事。」

他不管,「有事也得来,这是你欠我的。」

我忍不住瞪他,他什麽时候变得那麽欠扁了啊?难道谁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把柳绍禹和某人交换了?

就这样你瞪我、我瞪你,僵持了漫长的几秒钟,我牙一咬:「好吧,是我欠你的。」这绝对是最後一次了。

他嘴角挂着一抹狡黠的笑,一副恶作剧成功的样子,从前和他打赌,他赌赢了就是这副表情,得意洋洋的。怎麽以前看起来很可ai,现在却只有可恨呢?

要是以前我早就搥他了,但我不能。我抓起包包,把那张纸塞进去,「那就这样,学长再见。」

「等一下。」

我转回去,「又有事?」

「没事,只是想确定你还记不记得我的名字。」他指着自己的脸。

我怎麽忘了他就是这种人,不熟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自己占上风後就会笑着爬到你头上。

他笃定了我在装傻,偏我不认,却没个合理的藉口,看见我这般落荒而逃的怂样他乐了,那笑容讨厌得让我想冲上去捏他脸颊。

「柳绍禹!我知道你叫柳绍禹!」

他满意的点点头,终於肯放我走,「下次见啊。」

我不理他,快步走到蔡芮萱身旁把她拉走,她满嘴可乐差点喷出来,我也不管,拉着她头也不回往前走,柳绍禹懒洋洋趴在桌上,朝我们的背影挥挥手。

直到开始放暑假,我在家收拾要回家的行李都还很气,怎麽几句话就被他堵得无话可说?

我仔细回想,以前吵架不管谁对谁错几乎都是他先示好,我这个人就算生气也不会和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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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恶言相向,因为就算指着鼻子互骂我也没多少词汇,吵几句就气得说不出话,只会憋着乾脆什麽也不说,我不理你,看你能拿我怎样?

每次吵架我们都很有默契,互相不理对方好几天。吵架的原因好几次都是因为他们系那些全员参加的志工活动,有一次我们明明约好了要一起去看展览,他却因为小岳学长拜托他帮忙带学弟妹而失约。

其实我知道小岳学长不到非不得已不会来拜托他,也知道他没事不会轻易失约,只是权衡利弊之下他知道孰轻孰重,展览下次再看也行,活动没人带会乱套,哪边优先他分得出来,我也是。

但我就是很气,气得不行,问他到底朋友重要还是我重要?其实我只是想要他哄哄我,没真的要他作出选择,只是这用词实在不恰当,听完的瞬间他也火大了,回我你一定要这样无理取闹吗?

nv生啊,就是有种与生俱来的任x。我大声回他,对啊,我就这麽ai无理取闹,既然你那麽喜欢和系上出去,那你就去啊!以後不用约我了。

这件事双方都有错,他错在失约,我错在不够t谅。只是当下谁也不想低头,明明就是他失约在先,为什麽先道歉的人不是他?

後来我们整整冷战了两个礼拜,谁也不理谁,直到某一天下课我上完厕所回来,发现课本里夹了一张票和纸条,上面写着礼拜六九点,桌上还放着一杯我最ai的红茶拿铁。

当天我在家楼下等他,两个人没说什麽话到了展览会场,一进去我就忘了自己还在跟他吵架,拉着他到处看,走到一半终於想起哪里不对劲了,回头发现他笑着看着我。

我板起脸,「不要以为一杯饮料就可以打发我,我们明明是约上上礼拜的。」

「展览不好看吗?」

我故意不看他,「是好看啊。」

「纪念品不买吗?我已经买了一个,你看。」他拿当初我在宣传网页上看到的限量钥匙圈在我眼前晃,「还生气吗?」

这样谁还生气得起来。

现在想起来和他吵架我好像从来没赢过,几句话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他总是这样,不道歉,却能投其所好抓住你的弱点,特别是看见他的笑,我就生不起气来。

「展览不好看吗?」

我故意不看他,「是好看啊。」

「纪念品不买吗?我已经买了一个,你看。」他拿当初我在宣传网页上看到的限量钥匙圈在我眼前晃,「还生气吗?」

这样谁还生气得起来。

现在想起来和他吵架我好像从来没赢过,几句话就被他牵着鼻子走。他总是这样,不道歉,却能投其所好抓住你的弱点,特别是看见他的笑,我就生不起气来。

我收拾行李回家,暑期订购量大,只要我放假,妈就会自动把我当成免费的小帮手,检货、包货、出货,这些事情在旁边从小看到大,基本上都会了,整个工作室只有我和一个正职小帮手小绿姊,以及一个偶尔来打工的高中生,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了。

小绿姊其实和我没差多少岁,只是二十岁就生了nv儿,男友跑了,大学读不下去,没学历,又要带小孩,也找不到好工作,因缘际会之下到妈的工作室工作。她动作快又细心,妈给的待遇自然也不错,一做就是三年多,久而久之她就成了除了妈以外最资深的人了。

小绿姊看我自放假回家就闷闷不乐的,便问道:「怎麽啦?心情不好?跟男友吵架了?」

我摇摇头,剪着童装上的线头,越剪越烦躁。

「老板又叫你今天把这堆出完啊?」她指着在我身旁堆成一座小山的衣服,「你妈只是跟你开玩笑啦!这一堆今天哪检查的完?更别说出货了,她货单给你了吗?拿给我看看。」

妈每天都会印一张货单给我们,代表上面写的单今天之内一定要出完。

我无奈地说,「你错了,她使唤我从来不手软,这堆就是今天要出的团购单。」

「哇!这一单就有六十几件耶!那其他的??」

「其他的也要出。」

「呃??」她搔搔头,「那你加油。」

我把剪刀一丢,往後躺在地板上,大叫道,「不管啦!这些线头看得我头昏眼花的,根本剪不完!我是回来放暑假的耶!每次都这样安排一堆工作给我,又没有打工费??」

「嘘!嘘!」小绿姊赶紧打断我,眼神飘向妈紧闭的房门,此时的她正在床上补眠呢,「小心被你妈听见,又要被臭骂一顿。」

我们异口同声学妈的语气说,「你平常钱都是谁给的啊?」

「哈哈哈哈!」我们俩爆笑,想到里头的人又赶紧摀住嘴巴。

小绿姊敲着键盘回覆讯息,「说真的,你最近怎麽啦?都回来几个礼拜了,看你心事重重的,有事可以说啊。」

以前我倒是常常和小绿姊讲关於柳绍禹的事情,她说她的前男友是个烂人,交往时没对她多好,知道她怀孕後夹着尾巴就跑了,所以她特别知道渣男的特徵,要帮我监定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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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把我们之间发生的琐事告诉他,从刚开始他总是句点我,到後来的无话不谈,吃饭时他会先问我想吃什麽、总是记着我喜欢喝的饮料口味、生理期时会接我上下课,就算打工再累,只要我的一通电话他也会马上出现。

一开始小绿姊听说是我先主动示好本来表示不赞同,她说这样nv生的价值会被对方压低,就像她,明明是渣男先追她的,交往时期再甜蜜,闹出人命还不是先跑在说吗。後来听完柳绍禹的种种之後,她对他赞不绝口,表示这种顾家孝顺又细心的男生现在已经很少见了。

不用别人提醒,柳邵禹的好我最知道。正是因为知道他的好,当这样一个人说他再也不想看到你??

甩甩头,把那段记忆甩掉,我重新拿起剪刀和线头奋战,回答:「没事啦!就是下个礼拜被同学拉去净滩有点烦。」

「净滩?你们系这麽有ai心啊?」

「不是我们系,是别系的学长拉我们去的。」

「那也不错啊!你知道吗?我前几天在fb滑到一个影片,是一只海gui鼻子里cha了一根x1管,cha得好深好深,有人拿钳子要把它夹出来,他们原本以为是寄生虫之类的卡在牠的鼻子里,没想到拉出来之後发现居然是一根x1管!」她皱起眉头,「那只海gui在x1管拉出来的过程中表情很痛苦,还一直流血,我看得都快心疼si了,没想到人类制造的垃圾流到海里那麽恐怖,所以真的要开始用环保餐具,你们去净滩捡捡垃圾也好啦。」

难怪她前几天塞了一组不锈钢x1管给我,原来是因为这样。

我表示同意,但一想到柳邵禹整个人又不好了,「但是里面有个让我头痛的人。」

「谁?男的nv的?」二十六岁的单亲妇nv还是挺八卦的。

「男的。」

「你吵架的男朋友?」

「我没有男朋友啦!」

她咦了一声,「好奇怪,我怎麽一直记得你有?」

「你作梦梦到的吧?」

「不是吧?我真的记得你好像有,叫那个什麽??什麽??」她歪头,「奇怪,怎麽想不起来。」

「就没有你怎麽会想得起来。」

「那你怎麽不赶快交个男朋友?都要大二了,毕业前至少交一个吧。」

「不要了吧,如果交到一个像你前男友那样的,我妈大概会打si我吧。」

她拍我的头,「小小年纪说话这麽晦气!」

「不小了啦!再半年要满二十了!」

「你就没有喜欢的人吗?」

「就说了没有!只有头痛的人!」

「是头痛还是讨厌?」

我认真想想,「不讨厌,但是很头痛。」

「既然头痛,那你不要理他,让他转移注意力就好啦!」她拿起剪刀坐下来帮忙,「注意力不在你身上,就没什麽好烦的了。」

转移注意力?

我忽然想到了郭芷莹。

郭芷莹是喜欢柳绍禹的,这件事我非常确定,柳绍禹对他没有感觉,这件事情我也相当确定。

如果柳绍禹喜欢上郭芷莹呢?

我闭上眼想像那个画面,把脑海中的自己都换成郭芷莹。想像柳绍禹像牵着我的手般牵着郭芷莹的手??

我本能地拒绝想下去,却又无法忽视那结果。

柳绍禹是个极会避嫌的人,就算他和郭芷莹认识了许多年,把对方当哥儿们,g肩搭背也习惯了,自开始和我交往後,他就再也不会做这种动作了。

从前中午在学餐吃饭的时候他们会坐在一起聊天打闹,自从和我在一起後,他会坐到我旁边,和她隔出一点距离。和朋友出去时其他nv生若离他稍微近一些,他也会默默地绕到我身旁。

我看得出来郭芷莹眼中的落寞,但她是个好人,从不在我们面前表现出来。

试想柳绍禹的种种行为,反之,若他和郭芷莹交往了呢?

别的nv生他就再也不会靠近了吧。

然而现在我就是那个「别的」nv生。

或许是我的表情不对,也或许是我的动作停止,小绿姊推推我,问:「你还好吧?」

「没事。」我说,「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她耸耸肩,摇头,喃喃地说但愿真的是好办法。

下定了决心,当天我起了个大早,看着那张纸上的注意事项。老实说我对净滩这件事没概念,除了捡垃圾以外一概不知,上面写了禁止穿拖鞋、凉鞋,注意防晒,我也没想太多,想着大概是海边很晒吧!於是往身上擦了许多防晒r,随手拿一顶bang球帽,套上t恤、运动k、球鞋就准备出门。

自从看了那个海gui的影片,小绿姊特别注意海洋w染这件事,叮嘱我到海边玩千万不能擦防晒r,因为里面的成分会w染海洋。我的皮肤很薄,容易晒伤,防晒r是必备。幸好今天只是在沙滩上捡捡垃圾,注意不下水就是。

净滩的地点在学校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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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大家约好在学校集合,再由几个有车的同学开车前往。小岳学长和几个人姗姗来迟,手上提了大包小包的食物,宣布晚上他们和旁边民宿老板预约了场地,净滩结束後办烤r0u趴犒赏大家。

我在心里哀号,面上没表现出来,跟着大家拍手。

蔡芮萱一听到烤r0u简直乐坏了,大声道,「果然跟着小岳有r0u吃!」

「那还用说!」小岳学长骄傲道,「来!你们坐我的车吧!」

「你技术好吗?我们会不会有危险?」

「那你可以走路去,反正这里你只认识我,我载谢佳妤去,你走路,我没意见。」

蔡芮萱打他一下,拉着我上车。

这是一台七人座的休旅车,小岳学长和家里借来的,驾驶当然是他自己,副驾驶坐了一个娇小的nv孩,我想那就是他每天热线nv朋友没错了。

静不下来的蔡芮萱想坐第二排和学长姊聊天,我看见郭芷莹已经坐在里头了,柳绍禹大概会和她一起坐,想到这里我便表示想补眠,自动往第三排角落坐了进去。

没多久上来一个没见过的男生,他似乎也是第一次参加系上活动,小岳学长看他没什麽认识的人就把他拉来自己的车,他看见我坐在靠窗的位置,朝我点了点头,自己往另一边坐去。

一上车我就带起口罩滑手机,蔡芮萱已经在前头和其他人嘻嘻哈哈了,连那个男生都被他感染,开始加入话题,郭芷莹把自己的包包放在中间,摆明了在帮柳绍禹留位置。

几分钟後他终於到了,还带了另一个他班上的同学。那男生带着眼镜,身材魁武,一看就知道是被小岳学长叫来g粗活的。柳绍禹理所当然地坐到了郭芷莹身旁,眼镜男当然也坐了第三排中间,也就是我旁边的位置。

七人座的车塞了八个人不要紧,要紧的是本来就很拥挤的第三排突然来了这麽个庞然大物,在他坐下的同时我被挤到边边去,和车壁紧紧地靠在一起,发出了一声细小的闷哼,不过谁也没有听见我叫苦的声音,因为他们一上车就开始大聊特聊,我努力把自己缩成一个小点,拉低帽檐,专心假寐。

过没多久我就真的睡着了,也许是因为柳绍禹就在前面的关系,我做了一个梦,有关於他的梦。

因为经济条件,他读本地的大学,平常和家人住在一起,有一次他不知怎麽的没来学校上课,小岳学长觉得很奇怪,托我去找他,他的电话却怎麽也打不通。正当我站在他家门前不知该怎麽办时,他弟弟刚好放学回来了。

在那之前我只去过他家一次,还是凌晨去的。因为那次我没先告诉他,就跑到他打工的店里找他,他发现我三更半夜自己一个人跑出门简直气坏了,半夜的客人几乎都是附近的酒客,一个个大男人喝得醉醺醺地在店门口ch0u菸,看见我进去时同时瞥了我几眼,在柜台後面忙碌的柳绍禹更是傻了眼。

还记得他当时马上就冲出柜台,拉着我往货架後面走,「你跑来g嘛?谢家妤,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他没如我预想的那般惊喜,反倒还有些生气了,我马上知道自己错了,低下头,「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上班的样子。」

「我上班有什麽好看?要来你也等天亮吧!你真的是??」他抬眼看墙上时钟,又往玻璃门看去,那几个大叔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便说,「你去那里坐着,等下四点前面夜店会出来一波客人,不要乱跑,听见没?」

「那我现在回家好了。」

「我等下载你回家,坐好别乱跑。」他把我安排在离他最近的位置,走过去和靠在柜台旁货箱上玩手机的男生讲了几句,那个男生穿起制服准备和他交接,我才知道那也是他同事,半夜睡不着来找他聊天的。

几分钟过後果然来了一群喝得醉醺醺的客人,有男有nv,大多都是进来买菸买酒的,柳绍禹忙着结帐,我乖乖坐着,一个烫着波浪卷、满身酒味的nv子经过我时笑咪咪地问我,「小妹妹,在这里做什麽呀?」

「来找人的。」

她画着眼线的双眼瞥向柳绍禹的方向,「ai相随呀。」

说完她和同伴嘻嘻笑着离开了,也不知道为什麽,听到她说那句话我心中特别的高兴,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才觉得自己真的是柳绍禹的nv朋友了。

他和同事换班,载我回家,因为安全帽只有一顶,而他家就在附近,回去之前先到他家拿。那是我第一次去他家,他弟弟睡眼惺忪地拿着安全帽下来时还有点惊讶,除了郭芷莹以外我大概是唯一一个到他家的人吧。

後来我为了不给他添麻烦,就不再做这种ga0突袭的事了。

柳绍禹没来上课的那天,是我凭着有限的记忆第二次找到他家,他弟弟柳邵桓一身高中制服,看我站在门外,不确定的问,「你是柳绍禹的nv朋友吗?」

我点点头,他低声喃喃地说,「居然还真的交nv朋友。」

看见柳绍桓我就像看见救星一样,有人开门总b傻站在这里强。

我马上问,「你哥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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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得流感发烧了,在房间睡觉。」

「那我可以进去吗?」

他点点头,开门我把带到柳绍禹房间门口,他们家是一间看起来屋龄很久的平房,柳绍禹的房间在房子的尾端,和他弟弟的房间正好是对门。他爸妈还没回来,家里没开灯,只有h昏的yan光照进来,勉强可以看清楚家里的摆设,就是一般很传统的房子,墙面上还挂了一顶老旧的斗笠。

我家是新建的公寓,和这里很不一样,但我也不在意,和他道过谢後就准备开门进去。

柳邵桓突然又问:「你真的是我哥nv朋友?」

我嗯了一声当作回答。

「是他追你的吗?」

我不打算隐瞒,「不是,是我先说喜欢他。」

「然後他就跟你交往了?」他有点惊讶。

「没有,刚开始他还不理我呢。」

他哦了一声,「那他还真的是蛮喜欢你的。」

这话前後矛盾,看他先前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现在又说这种话。看着他迳自离去的背影,只觉得虽然他说话淡淡的,好像不怎麽ai搭理人,但全身上下散发出一gu早熟稳重的气息,这点他们兄弟俩倒是一样。

梦醒了,才刚睁开眼,柳绍禹的脸就出现在我面前。

只见我前面的座椅被往前搬开,其他人都下车了,柳绍禹见我没醒,便轻摇我的身t,叫我起来。

他的表情有些奇怪,看起来若有所思。

我赶紧下车,发现大家都在海滩上了。小岳学长站在一棵巨大的石头上,正在jg神喊话,柳绍禹跟在我後面,蔡芮萱满心期待着晚上的烤r0u大餐,大家有说有笑,领了麻袋和手套,三三两两地出发了。

蔡芮萱已经和其他刚认识的人混得很熟了,我压根没想加入他们,只默默地跟在不远处专心捡垃圾。

海边的yan光b我想像中的大,虽说戴了帽子,却不足以遮挡yan光。我觉得後脑火烧似地烫,後颈皮肤有些刺痛,绑成一束的马尾发梢不停地摩擦那里的皮肤,就好像有人拿砂纸用力刮一样,非常不舒服。

前头传来一声惨叫,小岳学长的nv朋友蹲在地板上,很痛苦的样子,我走过去,发现她穿了一双夹脚编织凉鞋,也许是路走多了,大拇指指缝磨破了,又红又肿。小岳学长让她坐在麻袋上,正低头查看她的伤势。

我的第一个想法是她怎麽会穿这种鞋来?在车上时被椅子挡住,我没注意她的穿着,此看看来却是经过一番jg心打扮,和我这身随便的运动装大相径庭。白se的背心、搭配的薄衬衫,牛仔短k与编织凉鞋,这是来渡假的,而不是净滩吧?

连我穿着外套都被晒得快要烧起来,她这种打扮??

我想想便打住,谁不想在男朋友面前表现出最好的一面,人家小岳学长都没说什麽了,我更不方便发表意见。何况他们正在热恋期,恨不得形影不离,想当初我也是天天跑去找柳绍禹呢。

我走上前,「我这里有矿泉水,冲一下应该会好一点。」

小岳学长接过水瓶,帮她大致冲洗後擦乾。看她那样子大概是没办法穿这种鞋继续走了,小岳学长身为负责人不能停下,问她要不要先去旁边休息,可人家怎麽愿意,坚持要陪他。

看他们僵持不下的样子让我有种身历其境的既视感,虽然我不至於打扮成那种样子来,但如果今天换成是我受伤,柳绍禹要我去休息,我也是不愿意的。

小岳学长开始有点生气了,别看他对nv生呵护备至,做正事的时候还是很有责任感的。

我在演变成争吵之前打断他们,「不然我跟你交换鞋子吧,你穿几号?」

那nv生有点不好意思,连忙拒绝,表示自己还可以走。

「是啊,这样不好意思。」小岳学长说,摆出教训的脸se,「谁叫她要穿这种鞋子来。」

「她的脚都快破皮了,继续穿着勉强走也不好,到时候越磨越严重。」

「这??」他有些为难。

我想了个折衷的办法,「不然这样好了,反正我这袋快捡完了,学长,我申请捡完这袋就休息,可以吗?」

他想了一下终於答应,nv朋友连连向我道谢,一脸感激。

「你把垃圾放上车就去民宿那里休息吧!我已经跟老板说好了,下午烤r0u场地都是我们的,你跟老板说一下我的名字就可以。」

「知道啦!音乐对吧?」我开玩笑。

他们也笑,「我以为你b蔡芮萱正经,没想到半斤八两。」

「话可不能这麽说,我还是b她有良心的,小岳学长。」

我和他nv朋友刚好穿的是同样的鞋号,小岳学长念归念,还是细心地替nv朋友把脚上的沙子都拍乾净才帮她穿上鞋,怕她走路会痛,还往她受伤的指缝塞好卫生纸後才让她穿上。

难怪一堆nv生对他si心塌地的,真是不简单。柳绍禹虽然也细心,但他不擅长在人前表现出来,如果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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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当下他一定什麽也不会说,而是会等四下无人时才会默默地把他不知何时准备的药和ok绷拿出来。

我对着他们牵手离开的背影感叹了一番,穿上那双凉鞋,为了不重蹈覆辙,我没把鞋带系上,而是踩在脚下,像穿拖鞋那样松松地套上,免得和她一样磨破皮。

沙滩上的垃圾b我想像中的还多,我以为会是宝特瓶、食物盒这种形状b较完整的废弃物,没想到沙子里混杂着玻璃碎片、x1管、塑胶叉子、瓶盖、看不出是什麽东西的塑胶碎片、小孩子的玩沙工具、塑胶铲子、损坏的水桶??居然连制冰盒都有。

现在我终於知道为什麽需要办净滩这种活动了,沙滩肮脏的程度超乎我的想像,我猜小绿姊看到这里这麽脏大概会气得一直碎碎念,我决定回去之後告诉她我捡了多少垃圾,有多辛苦,让她请我喝杯饮料慰劳我一下。

我找了一个b较脏的地方蹲下来,拿一片b较大的塑胶碎片开始挖,越往下挖沙子里冒出来的东西越多,什麽戒指啦、绑头发的发圈啦、梳子啦??所有看起来不应该属於这里的东西都被我找出来,还好现在不是农历七月,不然我大概会觉得很恐怖。正这样想着,我居然y生生挖出一个红包来。

我的天啊。

蔡芮萱靠过来,「你蹲在这里g嘛?」

我用两根手指拿起那个红包,她看了一眼地板上的东西,嘻嘻哈哈地开玩笑,「你要被冥婚了!」

「冥你个头啦!」我骂她。

她也蹲下拿起一个碎片开始挖,没多久也挖出两个红包,这下换我嘲笑她,「你要嫁两次是吗?」

「呸呸呸!不要乱讲话!」

还好没挖出什麽头发、照片之类的东西,倒是挖出几张百元钞票和y币,大概是小孩子贪玩把长辈给的红包丢在这里,连钱也一块弄丢了吧!

我们清理完这区块,决定把捡到的钱带回去投在民宿的捐款箱,就在我们整理好准备去换下一个麻袋时,我的右脚传来一阵刺痛,吃痛地嘶了一声。

一种异物cha进皮r0u的感觉传来,我马上把重心都放到左脚,蔡芮萱惊叫一声,「你的脚cha进玻璃碎片了!」

闻言我马上抬脚,看了一眼马上撇头不敢再看,疼痛倒是其次,有东西活生生cha进自己的身t里那种感觉让我头皮发麻。

亏我还特别小心,不去走那些小碎片多的地方,没想到还是这样,这简直b脚磨破还倒霉。更惨的是这双鞋是别人的,现在沾上了我的血,w渍应该是很难弄掉了。

蔡芮萱抓住我,「我先扶你去找地方坐下吧。」

我反抓住她的手臂,「等等等等一下!你先帮我把玻璃拿出来。」

「蛤?」她为难的看着我的脚,「可是我不敢。」

「我也不敢,但是这样我没办法走路。」我哀嚎。

碎片刚好cha在脚底中间,让我垫脚走也不是,用後脚跟走也不是,怎麽样都会碰到伤处,弄不好了还会cha得更深也说不一定。

这时候柳绍禹和那个跟他一起上车的眼镜男出现了,眼镜男自告奋勇要帮忙,一下子就把碎片拿出。碎片cha得b我想像中的还深,血淋淋的举在我面前让我更不敢看自己的脚底了,柳绍禹在一旁看着整个过程,什麽话也没说。

疼痛感让我脚趾蜷曲,我不自觉皱眉後退了一步,些许细沙趁机钻进了脚底,让我瞬间有种往伤口上洒盐的感觉。

蔡芮萱看我痛得说不出话来,便问他们,「她这样也不好走路,那个,你们谁可以??」

眼镜男二话不说伸手过来,柳绍禹却抢先一步,扶住我的另一边手臂说:「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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