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梦远浅笑点头,示意佣人阿婶先下去休息,独自上楼。
书房中,秦征与汤慧坐在一旁,秦贺明负手立于窗前,听见他开门而入,并不回头。
气氛明显不对,秦梦远关上房门,心中已有准备,站在门边,颔首问好:“爷爷,爸,妈。”
四人沉默良久,秦贺明率先开口:“你今日做什么去了?”
“去调查昨晚的车祸。”
“嗯。”秦贺明缓缓转身,凝视着他的眼睛,“那查出什么来了?”
秦梦远如实说:“货车司机还在昏迷,目前没什么进展。”
秦贺明点头,不再继续追问,只是拄着拐杖,步伐沉而缓慢,走至书桌背后,坐下道:“之前听你爸妈说你有喜欢的女孩子,怎么一直不见你带回家来?”
秦梦远神色坦然,“她年纪还小,如今在上大三,我和她商量着等学校放寒假了再带她回家给您和爸妈见见。”
秦贺明静静地看了他许久,说道:“年纪小不要紧,只是阿远,到底是她上学日常不方便,还是这女子根本上不得台面,你不敢带回家!”
“你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一迭照片散落在秦梦远脚边,秦梦远低头看去,心跳一滞,指尖暗自攥紧。
照片是他与她初遇那夜,灯红酒绿的会所包间里,她化着浓艳的妆容,穿着绿色的旗袍,如一支初初绽放的清媚芙蓉,向他递来一杯红酒。
也有在酒店的走廊上,她衣衫不整地缩在一旁,而他彼时还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怒意从何而起,脑热上头,为她打架,将人揍到吐血......
“傍晚六点,有人寄来了这样一份包裹,寄件人不知是谁,却是点名道姓要我签收。阿远,这些年世家多有败落,后继无力,你性子沉稳,十几岁的年纪便无需家中长辈操心,秦家有你这样的子孙我一直是骄傲自豪的,可我没想到于女人的事情上你和星航一样不成熟,这个叫容颜的女子给你们表兄弟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是我秦家的孩子就这么没出息,非要闹出兄弟两人共争一女的丑闻?”
秦贺明气得几分急喘,汤慧要给他端水拿药,秦贺明摆手示意她坐下,只看着孙子,又说:“给你解释的机会,当着你父母的面,你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秦梦远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着秦贺明的眼睛,目光坚定,没有半分闪躲:“爷爷,我没有向您和爸妈及时说明情况我有不对,我认错,但我和容颜真心相爱,正常交往,这其中没有龌龊。”
从初见到如今已有半年,可相处时的每一件事他都记在心里。
她美丽聪慧,虽自小被生父所弃,与母亲相依为命,年幼受尽欺凌苦楚,却越发磨砺出那般坚韧的性子,读书奋进,赚钱为母亲治病。
初见的第一眼,他不否认确是为她的美丽所吸引,可之后的每一次相处,了解她的品性内心,他越发被她身上那股柔韧的气质所吸引。
他从前于男女感情之事上可有可无,可面对她时,他心中便滋生了从未有过的强烈占有欲望,得知她和星航关系亲密,她与星航之间有他不知道的秘密,他会嫉妒愤怒,甚至生出了囚困她的疯狂念头。
遇见她,让他明白自己也不过是这世间最普通的男人,同样会有那些很原始粗俗的欲望。
只是他万般庆幸,女孩的心里,也至始至终只有他一人。
秦贺明听他剖析着自己的内心,承认自己的性格也存在缺陷。
年轻男人白皙俊美的脸庞因为羞愧而染上一丝潮红。
秦贺明确实未见过他如此,自己也年轻过,纵情恣意过,男人的那些心理又怎会不知?
“你懂得认错,便不是无药可救,也不枉你父母对你多年教导,你也三十有一了,即是和人正常交往恋爱的,我怎会蛮横拆散。女孩子的身世是复杂了些,但也还算是出尘不染,不错。”
秦贺明停了停,叹了口气,“只是星航的性子也是固执,将来他若始终难以放下,你们之间见面也是尴尬,罢了,这也不关人小姑娘的事......”
自古美人多追求者,皆因人之爱美,如此又怎能怪美丽有罪?
“你先出去吧,找个合适的时间带回家里好好一起吃顿饭。”
秦梦远心中一松,不敢表露出窃喜,连忙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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