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望江庄园的施工现场,阳台庄园的忙碌程度也不遑多让,有外出耕田的,有打扫卫生的,有在石槽里舂打草籽的……,反正是一年之际在于春,很多事要在这段时间里办完。
虽然大家都忙忙碌碌、来去匆匆,但每当见到雨文,都会放下手中的活计,鞠躬问好。看她们这么忙,还不忘向自己问好,雨文也不忍心多打扰她们,随便应付了几句,就快步的走进了大会堂。
一进大会堂,雨文发现这里也很是热闹。公务员们不断地进进出出,把各种报告送到小红面前,小红做出批示后,她们又匆忙地离开。
看到雨文进来了,小红赶紧放下手中的毛笔,想要过来问好。雨文冲她摇了摇手,示意她继续办公。小红明白她的意思,坐下来继续办公。
雨文选了门口处一个不碍事的角落站下,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大会堂里川流不息的人群貌似杂乱,实际上进进出出都很有秩序。雨文满意的点点头:‘这都是小红管理有方,比自己主持庄务的时候有秩序多了。’
同时,雨文也暗暗自我欣赏了一番:‘小红能有今天的成绩,多亏了我这一年多来让她主持庄务,细说起来,我也算伯乐了。’
想到这里,雨文不禁自我陶醉了一下。不过,眼看着小红的工作做得很好,雨文自感:‘没有插手的余地,还是离开比较好。’
可是这样一来,她又无事可做了,不过雨文却并不在意这些:‘反正我是大忙人,我回狼牙山学院教书去。’
于是她默默地退出了大会堂,回狼巢去了。
来到狼巢,没等进寨门,雨文就听见了从娘娘神殿里传来的朗朗的读书声。这是部落里新招的孩子们在读书,教授她们的是学院里资格最老的那批学生。这些老学员已经在这里学习五年了,雨文将一些成绩好的学生提拔为讲师,由她们负责新学员的启蒙教育和公务员这个级别的教育。
走近几步,透过神殿的玻璃窗,雨文看到学生和老师都在认真地上课。她也不想再进去了,要是那样,这些学生和老师肯定又得中断授课,跑过来向自己问好。所以,这回雨文连神殿的大门都没进,就默默地离开了。
但是,站在狼巢的院子里,雨文犯了难:‘这也不能去,哪也不能去,呐我能去哪儿呢?’
她不由得叹了口气:“哎!天大地大,居然没有我周雨文的容身之所!”
☆、水银
工地、庄园、神殿,到处都在忙忙碌碌,去哪儿好像都会打扰到哪儿的人干正事,全世界好像就雨文一个闲人。号称家大业大的雨文终于不知去哪儿好了,只好一个人在狼巢里散起步来。
娘娘神殿的两旁是工作室,一些高年级的学生正在里面做实验。雨文就更不敢去打扰她们:‘这些人经常做一些危险的实验,要是自己突然一进去,出了什么事故,那就不好了。’
雨文就这么静静地在每一间工作室前走过,当走到最后一间工作室的时候,她发现这间屋子里没人,门外还上着锁。稍一犹豫,她就想起来了:‘锁是自己上的,当初自己还声色俱厉地警告众人不许靠近这间屋子。’
雨文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这里面堆放的都是山岩画的遗物。虽然没对外宣布,但这间屋子就是狼巢里的一个事实上的禁地。
雨文本来是不想进这间屋子的,但是现在无处可去,总是这么站着也怪累的,于是就掏出螺丝刀,打开门,准备进入休息一会儿。
山岩画的遗物被封在一口口的大箱子里面,箱口都贴着封条,整齐的排放在屋子的四周。雨文在屋里坐了一会儿,觉得这样实在无聊,于是她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撕开封条,把箱子打开。箱子里有画作,有颜料,还有一些笔记。她首先把那些画作拿出来一件件地欣赏,同时回味着山岩画当时的生活。
雨文毕竟不是画家,也不是鉴赏家,每件画作她都是看两眼、缅怀一下之后,就放到了一边。倒是那些颜料吸引了雨文的注意力,她倒是没想拿它们来作画,那需要绘画天份,这种天份正好她没有。
她想要拿这些颜料来烧烧。
黄岩之战已经结束两个月了,这些颜料早已干透,有的变成了粉末,有的变成了硬块。雨文身为火神娘娘,这十几年养成了烧东西的习惯,遇到什么新奇的东西,雨文都习惯性地把它们拿出来烧一烧,看看能出现什么奇怪的现象。
这些干透的颜料烧起来,大多没什么特殊的现象,一些变成灰烬,另一些冒出一股黑烟后,就什么都没有了。不过雨文对此却很着迷,剩下的时间,就整天泡在工作室里烧这些颜料。从此以后雨文算是找到了一个稳定的工作,每天一有时间就跑到这间工作室里烧东西。
时间很快地流逝,一转眼三月快就过去了。
春天的头一个月一结束,庄园里的工作就清闲了许多。现在公务员系统已经运行的很好了,再加上民风淳朴,各个庄园都没什么事,庄主们很清闲。
小红就趁空余的时间和雨文一起做实验,雨文对此也不反对,其实整天对着这些遗物也令人心情不好,要不是无处可去,雨文也不愿意跑到这里来打发时间。有个人陪着,雨文的心情能好一些。
今天小红没事,雨文带着她来到工作室,继续颜料的烧制工作。今天要烧的是一种红色的粉末,雨文把它放在坩埚里加热。
加热刚开始,温度还不太高的时候,颜料里就冒出了一股刺鼻的气味。雨文一闻就知道,这是二氧化硫的味道,这种味道太熟悉了。接下来红色粉末中逐渐析出了一种有金属光泽的液体,雨文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水银。
她赶紧把火停掉:水银是有毒的,再加热该冒出水银蒸气了。
小红探过头来问道:“娘娘,这是什么东西?”
“这叫水银。”
“水银是什么东西?”
“是一种很有用的东西,呃……”雨文突然想起来‘在一本笔记里应该记录了这种红色颜料的制造方法’,于是没有回答小红,而是吩咐:“你先把这些水银收起来,我还有点事。”
然后她就翻箱倒柜地查找起了笔记,小红则把炼出来的一点水银倒入一个小碗里盛起来。
当初搬这些东西的时候,雨文为每件东西都作了详细的记录,所以不一会功夫就找到了所要的笔记。
雨文心情十分舒畅:‘我的材料库里现在又多了水银这种东西,只要把它放到玻璃管子里,就是一个合格的温度计了。来原始社会12年了,又多了一项发明,周雨文,干得不错!’
正在她自我陶醉的时候,突然看见盛水银的碗漏了,里面的水银都流到桌子上去了。而小红正在做实验记录,一点察觉都没有。
雨文赶紧喊到:“小红,水银漏了!”
小红慌乱间想用手去擦拭漏在桌上的水银,雨文手疾眼快,一把把小红的手打到了一边去,训斥道:“别用手!”
再一看刚才装水银的碗居然是一个锡碗,底下还破了一个洞。
雨文平时最珍爱这些锡器了,不由得勃然大怒,冲着现在一旁的小红大声呵斥道:“你怎么用锡器放水银?你看这都给搞漏了!”
小红显出很委屈的样子:“我是想好东西就应该放到锡器里面……”
“行了行了,别在这里添乱了,赶紧出去!”
说着,雨文就把她推了出去。
☆、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