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化妆镜前调整自己妆容的乔欣面无表情地说,完全没有在人前那样平易近人的样子——
昏黄的路灯照在她面颊一侧,连脸上的绒毛都照的清清楚楚。
她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
因为她弯腰独立脱鞋的动作有些晃,胸前裹在薄薄的黑色布料里的两只白兔跳得人晃眼。
然而这一次,徐酒岁真的不是故意想勾谁,她认认真真脱鞋,一心挂在“脚好疼”这件事上。
薄一昭在旁边看得额角突突地跳,转开视线,恨不得用手心去揉揉发紧的眉心,“以后别这么穿衣服”到了嘴边三四次又强行咽了下去……
毕竟这么突然说出来有点太奇怪了。
最后当徐酒岁好不容易脱了鞋拎在手里,脚得了解放,看着挺高兴地抬起头望向他时,只看见男人皱着眉,沉着脸,望着自己。
徐酒岁:“……”
尼玛德,又怎么啦?
她就弯腰脱个鞋的功夫,怎么又成阎王脸了?
“还不浪漫?”他拧着她的脸转向窗户,“我上次在多媒体教室听见班里的小姑娘在讨论,有本小说的主人公在热气球上求婚,把一群小姑娘感动的痛哭流涕,疯狂呼喊这算什么绝美的爱情——”
“哦,然后呢?”
“热气球上不就图个蓝天白云?”薄一昭问,“你现在看见的是什么?”
徐酒岁盯着还没她脑袋大的窗户往外看:“……蓝天白云?”
男人露出个“你看,我就说没区别”的表情,松开了她的脸,满脸严肃:“心中有想法的话,外面的云都是我爱你的形状。”
徐酒岁:“??????”
是渣男的味道。
徐酒岁恍惚地想,薄老师跟她说的情话屈指可数,难能可贵的是,句句都是车祸现场。
他的声音还算客气。
生疏而礼貌。
瞳孔微微缩聚,乔欣显然只觉得此时此刻待在这多一秒都是浪费她的时间和生命,勉强维持着高傲,她终于忍不住瞥了他一眼,只见他满目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她笑了笑,摇摇头,表示道歉不可能。
薄一昭“哦”了声,没说什么,像是葬礼上的牧师一般用告别遗体的遗憾表情瞥了眼固执的年轻女人。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他建议。
徐酒岁不觉得他们还有什么好谈的,但是三人还是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就在乔欣的保姆车里,里面还算宽敞,多了个司机和上次见过的那个经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