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崆渡脸上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此刻的愉快,所以在这种令人欢欣鼓舞的时刻显得有些漠然:“真的不用补课吗?”
对比崆渡,他的妹妹则高兴得有些过头——祇树已经在雪地里打滚了,和塞闻一起。
娜娜离开之后,塞闻重新回到了崆渡的身边,崆渡一直认为塞闻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现在又一次证实了他的想法,娜娜带了塞闻也有三年了,娜娜离开后,塞闻一如既往地鸡飞狗跳,丝毫没有产生任何思念的情绪。
“啊耶——不!用!补!课!啦!”祇树像一条蚯蚓在雪地里钻来钻去,大袍子沾满了雪泥,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她已经是一条蚯蚓了。
“是不是就表明我们可以去纽因河了?”鲸笳也显得很激动,他激动估计是因为他真的很想看看血祭仪式到底有多壮观吧。
“复活魃,复活我的祖先……”崆渡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坐在走廊的栏杆上发呆似的望着雪蓝色的天空,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心情,因为他不想帝羽将这个仪式进行下去,却又希望复活魃之后就有办法来复活自己的母亲。他不想这个仪式给三个家族带来一些不可逆的代价,却又想整个初三亭家族就此消失在这场仪式之中,因为他认为如果没有初三亭家族的参与,没有初三亭家族的助纣为虐,这场仪式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我们什么时候走?”莱卡也过来了,靠在崆渡身边,往崆渡手里塞了一个信封,那是她刚刚从校园信箱里拿到的。
崆渡拿着沉甸甸的信包,拆开来,震惊地发现落款是帝羽布兰登。
“嗳,你跟我们一起去啊?”
鲸笳瞪大了眼睛。
“不行吗?”莱卡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
“大哥你觉得呢?”鲸笳头扭向正在看信的崆渡。
半晌,崆渡终于将心中那口浑浊的气叹了出来,随着这口气一起出来的,是十七岁之前的崆渡洛详,从现在开始,从他得到那信封里的东西开始,他决定不在回避地使用布兰登这个姓氏了。
因为帝羽回来了,他的爸爸回来了。
“走,现在就走。不过走之前,我要去找高普老师改个档案。”
资料室里静悄悄的,蒙着一层冷霜。一位盘着米色的头发的妇人正坐在那一方小小的办公桌前,用魔法给办公桌上的资料分类,那些纸张在妇人的指挥下悬在空中,乖巧地分列排布,最后规规矩矩地叠在一起,落到一个银白色架子上的空位处。
吱——
门从外面被推开。
妇人对此迅速做出了反应。
“是我,高普老师。”崆渡探出一个脑袋。然后他的脑袋底下又钻出一个脑袋。是鲸笳的。
“你们两个调皮鬼又想干嘛?”高普霍微警惕地眯着双眼,浑身散发着一股高傲的不可靠近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