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个一百万,我找人弄了他。”
“加祁杨呢?”
“祁杨就贵了。”男人把那刀子收起来,“可你何必跟他过不去?弄死宋淮,他不伤心?”
关闻忍不住笑了笑:“也是。让他们两个快活两年,等到了没防备的时候,三年也好,五年也罢,哪天吃了晚饭走在街上,突然间被人绑起来,送到一间没人找得到的房子里关着,一点一点折磨死。”
“要折磨啊,那可能便宜点。”男人拉开车窗,点起一根烟抽着,“有人喜欢慢慢杀。”
“你把宋淮的妈弄死了,还不够?”关锦鹏突然问道。
“我把他妈弄死,那都是为了自保,为了你。”关闻的语气有些生硬,“他妈当年给我干过会计,她见过多少人、知道多少事你知道吗?”
关锦鹏不说话。
“她本来也算忠心,你特么又给我惹事。你跟他儿子有过节我都不知道,他受伤了我亲自上门去安抚,本以为也就过去了,那脑子抽筋的说什么?敬酒不吃吃罚酒,竟然威胁我。我关闻是受人威胁的人么?我特么就是后悔没看透他家那两个儿子,要知道早就把他们一起弄死了!”关闻闭上眼,紧咬着牙深深吸气,又看了关锦鹏一眼,“他把你的腿弄成那样,你就肯放过他?”
“我不知道你弄死了他妈。”关锦鹏半闭着眼。
“弄死他妈算什么?他把我多年的心血弄没了,我要他全家陪葬。”关闻强自压着,语气逐渐平静下来,“开你的车,别管那么多。”
“这里转弯。”男人的头探过来,指着前面一条僻静的小路,“沿着这里一直开,到尽头就是了。”他低头看看手表,“快点,还剩十五分钟了。”
关锦鹏默不作声地将车开上崎岖不平的路。这是个早年废弃的码头,年久失修,且疏于管理,已经是各种废物堆积的场所。狭窄的道路只容得一辆车过,路两旁丢弃的坏了的机器、车辆、船只高高地笼罩着他们,废物中夹杂的铁棒、钢管不经意地探出来,像是深夜里张牙舞抓的怪物。
“就在前面。”男人指着前方远处的手电筒的光亮,拿起电话,“开快点。”
关闻捡起地上的包来,低着头检查里面的东西,对关锦鹏道:“我走之后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等下入了海就没人抓得到了,听到没?”
“我们家已经对他做了很多错事。”
关闻只觉得气不打一出来:“什么错事,他让我担惊受怕那么多年,把我耍得团团转,他不死我心里的气难平!”说着又强自平静:“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什么错也没有,也用不着做什么,到时候我让人——”
车突然间加速起来。
“锦鹏,关锦鹏!”关闻在颠簸的车里摇晃,头猛地磕向车窗,怒道,“他死不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关锦鹏没有说话,关闻转头看向他,隐约间只看到那双眸子像是发了疯一样。关闻见过关锦鹏发狠的表情,他现在脸上的狠,比起当年抓住自己出轨时还要不能控制。
“关锦鹏!我是你爸!”他厉声大叫。
车身猛地撞上高墙般的废物,紧接着车窗玻璃破碎的声音,关锦鹏的头撞向前方,一条长长的钢管冲破车窗插、入,将副驾驶上穿出一个窟窿。连同那车座被一起穿透的还有一个男人的身体,鸭舌帽歪着,身体像是被钉死了一样,眼睛难以自控地往上翻,被哽到般咳嗽了几下,嘴里的血翻腾而出,沿着嘴角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