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歌脑海里掠过对方眼睛变红长出尖牙的模样。
毕竟还是……有点可怕的。
席歌内心有点怂,咳了两声,自言自语,自我说服:
“吸血鬼毕竟是夜行生物,不应该在晚上对付他们。那我还是先回去睡觉,有什么事等睡醒了再说吧……”
漆黑的夜空将这广袤的大地一同凝视。
城郊的地下迪厅之中,五光十色,灯红酒绿,男男女女在重金属音乐下狂欢跳舞,歌手的嘶吼冲破云霄,迷醉之中,激情在翻涌,罪恶也正酝酿!
五分钟前才结束表演的主唱搀扶一位披散头发,穿着入时的年轻女性走在迪厅安全通道中。
这条安全通道又长又暗,他们行走其中,不时传来女性高跟鞋和墙壁相撞的声音,每当这个时候,主唱都会温柔的说上两句关心的话,换来女人吃吃的笑声。
他们很快走到了尽头。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标有“强电室”的闭合金属门。
黑暗中伸出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来,他随意一扭,仿佛推开一扇纸门那样轻飘飘推开金属门。
金属门打开,可其中并没有电路电表,只有一条蜿蜒向下的楼梯和更深的黑暗。
他们走了进去,女人高跟鞋的声音渐渐淡了,吃吃的笑声也消失不见……
一个新的白天来到了,一个新的夜晚也来到了。
新的一天同样忙碌和疲惫。
一整天的工作下来,昨晚的那点异样早被医生抛诸脑后,他如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将全身检查的计划无限期的推后,更遑论重新记起老板客人的那点小毛病。
现在,他正坐在屋子里看连续剧,刚看到精彩部分,就听见门外传来悠长的敲门声。
用“悠长”来形容敲门声有点奇怪,但是这道敲门声确实很有种慢悠悠的优雅腔调。
我没点外卖,难道是邻居?
医生没有多想,喊了声“我就来”,就走到门口打开门来。
门外站着一个不认识的面色苍白、穿着黑色t恤的英俊年轻人。
医生还没来得及说话,昏黄的灯光之下,来人忽然一笑,掀起嘴唇,露出两个不像人类能拥有的尖利犬牙。
“该隐在上!”他虔诚又谦卑,“我能够进来吗?”
你是谁?当然不能!
医生想说出上面的答案,可当他真正开口,莫名的好感捕捉了他,他笑道:“没有问题……”
回答的下一刻,年轻人消失在走廊。
声音从医生背后传来:“感谢您的仁慈。”
医生心跳骤然掉了一拍!
他肌肉僵硬,慢慢转身,看见走廊的人站在自己的背后。当他彻底转身的时候,对方深深弯腰,以实际行动表现自己的恭敬。
他们面对面。
强大的高等血族气息虽然依旧浓烈,但相较昨天已经散去不少。
也许是因为这位大人并不想张扬,也许是因为他的举动已经获得了这位大人的些许好感。
年轻的吸血鬼更加殷切了:
“昨天闻到您气味的第一刹那,我已经被您彻底俘虏。请允许我对您的来到表达最深的喜悦,我有一份美丽的食物要献给您,您愿意接受吗?”
“我……”
窗户外的黑暗似乎弥散进了窗户之内,冰冷的感觉从手背处直入心脏。
这让他于忽然间记起了昨夜观察过的人。
对方的皮肤也是这样冰冷,和尸体一样冰冷。
恐惧的枝蔓缠上了他,他想要拒绝眼前诡异的人。
但是情感在这一时刻娓娓告诉他:
你不能将他拒绝——毕竟他的声音如此打动人心。
“我当然愿意。”医生答应了对方。
一扇强电间的门分隔地上世界与地下世界。
迪厅的地下室迎来了这两天的第三位客人。
当医生跟着年轻人一起走进这里之后,他发现这是一个大概有近百平米大小的地下室,在这个地下室的正中央位置,摆放着一个祭坛。
祭坛有一人高,长方形,看上去其实非常像一个棺材。
美丽的鲜花将棺材的周边围满,白色的蜡烛点缀在鲜花中间,熟透了的水果堆满更里层的位置,至于棺材真正的中心,那里正平躺着一位女人。
她的上半张面孔被鲜花所覆盖,只露出了翘挺的鼻梁和姣好的红唇,自锁骨以下,她凹凸有致的身体皆被白纱覆盖,在朦胧的光线中轻轻起伏,透出柔润的色泽。
祭台之上,邪恶与美丽并存,色欲与圣洁同在。
年轻人走到了女人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