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松松跃下来,对席歌说:“确实加了炼金法阵。”
席歌恍然:“原来你就在这附近啊!”
苍老的声音:“……”
席歌又说:“既然天花板上没有加, 那我估计四面墙壁也没有加, 我刚才看了一眼这栋楼的格局, 厨房是正对着花园的……”
苍老的声音:“……”
莱茵看了那只白猫一眼, 他居然从那只白猫的猫脸上看出了一片空白。
他都有点同情这个炼金术师了。
苍老的声音崩溃了:“都装了都装了都装了, 求求你别再纠结这个了,我们说回正题吧,我那个需要帮助的血族朋友,只要你们愿意接下任务, 我可以给你们报酬,很多很多的报酬!”
好吧, 说回正题。
席歌闭了嘴。其实他更好奇的是白猫炼金术师, 毕竟这个炼金术师是可以做任意门的炼金术师……为了任意门,他姑且一听对方的话。
他拍拍身上的灰尘和碎屑, 又捏起沙发上的小雏菊毯子轻轻一抖,接着招呼莱茵一同坐下,然后说:“你说,我听。”
苍老的声音估计是真怕了席歌,在得到首肯之后, 声音陡然加速,说得额外简练与快速:“我的血族朋友拥有一个神奇的天赋,她可以编织梦境并邀请别人进入,如果被邀请的人同意,那么他们就能够共享一个美梦或者噩梦。但是因为生命中某些悲伤的事情,现在她发疯了,沉浸过去无法醒来,只能一遍遍在噩梦中轮回。我希望你们能把她从噩梦中拯救出来!”
“总之,你们先看看她的噩梦吧。”
鸳鸯眼说到这里,突然从茶几上跳到地面,接着一溜儿跑到角落蹲坐下去,还闭上了眼睛,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
不过多久,室内突然响起电器嗡嗡的声音,接着,放映机射出一道光,打在厅前布幕上,图像出现,回忆开始了。
当先一副图像,是他们身处的这栋二层小洋楼。
席歌沉吟:“果然这种建筑一般是恐怖片的事发地点。”
他话还没说完,室内突然响起空灵的女音:
“这是我和姐姐的住所。我的姐姐,是世界上最美丽最温柔的女人……”
席歌吃了一惊。
女音响起的时候,放映机正好放映到一个年轻女人走出小洋楼的大门。她穿着欧式长裙,手挎一个小篮子,在种满了玫瑰的花园中采摘鲜花。
突然,摘花的她半转过身,冲观众露出温柔的笑容,同时抬起手,将一朵盛开的玫瑰别在前方。
席歌发现了,他正在看的这部回忆电影以第一人称视角拍摄的——这也理所当然,毕竟是“回忆”电影。
而回忆的主人是一位女性吸血鬼,从声音来听,还挺年轻的。
放映机继续播放着回忆,他们也继续看。
开头的十来分钟十分无聊,全是各种妹妹看着姐姐的画面,可以简单归纳为“我眼中的姐姐的一天”。
席歌不止得从妹妹的视角看着姐姐在花园里摘花,在厨房里做饭,在沙发上织毛衣,还得始终听着妹妹在幸福的旁白:
“姐姐最会打理玫瑰园了,白天起床,从窗户向下看,玫瑰怒放,好像我灿烂的人生。”
“姐姐最会处理血液了,每一次都能调配出不同的味道,我喜欢上次叫做‘恶魔之吻’的那一款血液,喝起来火辣辣的,让人兴奋。”
“姐姐最会打毛衣了,姐姐打算给我织一件白毛衣,已经织了一半但没有多余的毛线了,我要和姐姐一起上街去选毛线。”
席歌换了好几个姿势看这个无聊的电影。
他先靠在沙发背上,很无聊;接着又靠在沙发扶手上单手托腮,还是很无聊;最后他反向依靠,直接趴在了皮皮身上,这一回仿佛终于变得能够忍受了点。
他呼出一口气,随口说:“这两姐妹是不是有点不对劲啊。”
内心有鬼,正要动手把席歌推开的莱茵一顿:“嗯?”
席歌:“妹妹的回忆里,除了姐姐之外,其他都是一晃而过的虚影。哪家正常的姐妹这么紧迫粘人?我老觉得妹妹看姐姐的视线怪怪的,好像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
莱茵:“……”
内心有鬼的莱茵内心非常有鬼。
同样紧迫粘人。
同样除了后裔不是很在意其他事情。
同样,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
莱茵坚强地拔掉膝盖上的小箭,推开后裔,坐远了。
正是这时,充满梦幻感的黑白画面突然一变,一道长长的横幅出现画面之中,上面的大字清晰醒目:
“国家号召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横幅闪过之后,二层洋房多了两把大锁,一直穿着娴雅的欧式长裙盘着头发的姐姐突兀换了一身臃肿的粗布衣裤,坐在颠簸的拖拉机上,和其余男女知青,一同往乡下去。
远处,树木渐稀,农田隐约。
妹妹的声音终于不再带着梦幻,她平静说:“这个国家发生了一件大事,我们被迫前往乡下进行新的生活,这是我和姐姐人生中最大的转折……”
席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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