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涉水眼中闪现利芒,咬牙道:“居然敢欺负到本王头上,看我怎么对付他们!”
思君眼波晃动,这才回过神来,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的护卫看到你那里有黑衣人的身影闪过,我担心你出事便奔了过来。”他的手掌宽大而炙热,将她的手心都捂出汗来。
思君的视线扫过跟在他身后沉默的护卫,轻声道:“我方才也被吓了一跳,幸好有个壮士救了我。”
“救?”萧涉水表情有些奇怪地询问:“那你可看清救你的人是谁了吗?”
思君摇了摇头,一副从刚才的刺杀中惊魂未定的样子,“我不知道……我从未见过那人……子青……”她拉住他的胳膊,神色一片担忧,这让甚少得到她青睐的萧涉水欢喜无比,忙抬头挺胸用一副值得人信任的样子道:“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将此事查清楚的,你若是担心……不如搬来河间府同我一起?”
瞧见他眼底暗暗压抑的兴奋,思君在心底嗤笑一声。
虽说我的名声不好,但我也不是随随便便的人,就我看来公主府的铜墙铁壁甚至比河间王府还要好些呢!
思君口中却道:“这样不好……会给你添麻烦的……”
萧涉水双手捧起她的脸,深情款款地望进她的眼底,柔声道:“怎么会?你我何须分彼此……”
也许年轻的时候,她可能会被这样的深情打动,不过,现在的心早已经是刀枪不入了。
她拍掉他的手,转移话题道:“这件事以后再说,我也倦了,还是去南歌楼休息休息吧!”
萧涉水没有再逼她,反而处处体贴关怀,小心示好。
风乍起,墨云翻滚,一副春雨欲来的景象,两人不禁加快了脚步,刚踏入这栋清雅小楼,身后的暴雨便倾盆而至,混杂着浓厚的泥土味扑进楼中,一个绿衣女子素手纤纤放下门上挂着的翠色竹帘。
整个楼里顿时昏暗起来,又有莹莹微光恍若雨滴停滞空间,仔细看才发现那是用一颗颗夜明珠穿起的珠帘,思君被这个楼里主人的大手笔惊住了。
“贵客上门,所谓何事?”绿衣女子转过身来,腰间悬挂的龟甲饰物格外吸引人眼球。
萧涉水“哈哈”的爽朗笑起来,语气亲近道:“都认识这么久了,雪莹还装什么?我自然是来找你哥哥的,你看,我可还带了个朋友来!”说着,手还亲昵地拍了拍思君的肩膀。
那绿衣女子虽然言谈老道,长得却十足冰雪可爱,那灵动的眸光比整个楼里的夜明珠还要夺人眼球。
见萧涉水厚着脸皮攀关系的样子,雪莹摇头道:“你见哥哥,可以。她,不行。”
还没有等思君表现出什么,萧涉水却不满地叫起来:“哎?为什么?你可别被她柔弱的外表骗了,她可是比我要厉害呢!”
这萧涉水又在说什么浑话!
气恼的思君,一拐捅在他的腰际,只听他“嗷”的一声,便捂着腰眼痛的直不起腰来。
“还说我呢!你不也是绣花枕头的样子。”思君冷冷嘲道,萧涉水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脸都红了。
看两人闹出这样一出,雪莹却还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我早已经跟你说过,哥哥出门是为了避劫,不能和女人随便见面的。”
萧涉水咂咂嘴,不在意道:“他天天在外面晃荡,也不知一天要见多少个女人呢!也没看他遭遇了什么劫啊……”
雪莹的视线扫过思君的眉眼,轻声道:“那是因为所有的人也比不上这位尊贵,我说的对吧?清河公主殿下……”
☆、看相
人可真是奇怪,有人明明长着一副温润如玉的外表有时却有着令人窒息的气场,比如乌有兰;有人看上去爽朗天真却城府深沉,比如萧涉水;还有人病弱风流却是心狠手辣,比如当今圣上嬴浦,而这位雪莹姑娘却是长着一张冰雪可爱的脸,行事交往却十分老辣。
思君淡淡一笑,没有对她恍若挑衅地询问做出回答,反而问道:“不知姑娘是……”
她看着自己,透露的情绪却让思君十分不解,似乎有些害怕又有些嘲弄不屑。
正在这时从楼上传来零零碎碎的琴音,雪莹侧耳倾听,脸色似乎有些难看,疏离道:“兄长邀请二人上去。”说罢也不理会嬴思君和萧涉水,自顾自甩袖离开。
“这丫头的脾气一向古怪,越歌不要介意。”
思君浅浅一笑,体贴道:“既然是你朋友的妹妹,我自然也不会多为难她。”
二人说笑了几句,便顺着楼梯朝琴音来处走去。
一上楼,思君便忍不住流露出惊讶的神色,这楼上地面是用白色细沙铺就,还放置着海螺、贝壳以及各式珍珠,好似把海边的景色微缩其中,窗口蓝色薄纱被风吹起似是海浪涌来,唯有一青衣人临窗而坐,腿上放着一把瑶琴,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拨动几下,似乎并没有把心思放在弹奏上。
萧涉水哈哈一笑,直接扯着自己的鞋袜扔掉,随意自在地光着脚踏在那柔软的细沙上,朝着那人道:“明明没有心思弹琴,你还装什么装啊!”
也许是这里布置的原因,让思君失忆以来一直紧绷的神经也微微放松,便跟着萧涉水一道把鞋袜剥去,小心地踏在白色细沙上,一种与天地更加贴近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她含着一抹笑意,朝着青衣男子拱手道:“叨扰阁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