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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雾摘眼镜叹气。
被忽略的丁徽瑔攥拳头:“陈雾,我想跟你单独聊聊。”
晏为炽皱眉:“当我死的?”
丁徽瑔抖了抖,五脏六腑反射性的剧痛,他紧盯着陈雾,眼里没有恶毒和癫狂。
陈雾走到小菜地旁:“你伤害过我,我不信任你了,不敢离晏同学太远,只能在这说了,你看行不行。”
“好吧,”丁徽瑔过去点,他发青的脸颤动着,难以启齿地从嘴里挤出一句,“你让炽哥闭眼,他看着我,我害怕。”
陈雾:“……”
“那也不需要闭眼吧。”他转头,“晏同学,你别看这边。”
晏为炽冷冷睨了眼丁徽瑔,警告他别找死,不然就不是涉及他一个人的安危那么简单。
丁徽瑔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晏为炽一把目光投到其他地方,他的呼吸和行动能力都恢復了不少。
陈雾见丁徽瑔拿出手机,屏幕対着他。
一张照片。
是他跟季明川,去年图书馆那次。
单从照片来看,季明川抓着他的手突起的青筋,发红的眼睑,放在他身上的眼神都不可能是弟弟対哥哥该有的,会引起他人的猜测。
偏偏季明川还有一双深情眼。
丁徽瑔是gay,他会从gay的角度去看这张照片。
分明就不清白。
丁徽瑔把手机放下来,压低声音说:“我没有发给炽哥,算是対上次那么対你的补偿。”
他又像是愤怒,又像是不能理解,“你以后别这样了!”
陈雾说:“你误会了。”
“我误会?”丁徽瑔讥讽,“你们就差亲上了。”
陈雾扯了块衣角擦拭镜片:“他喜欢的是女孩子。”
“别拿这套忽悠我!追女生不就是障眼法!”丁徽瑔情绪起伏过大声音过低,听着诡异,“我会监视你,要是让我再发现你跟这个人纠缠不清,我不会再替你隐瞒!”
他平复了一下,摇摇头:“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
陈雾见他要走,说:“你还没跟我道歉。”
丁徽瑔瞪向陈雾,那声“那你是不是该対我说谢谢”要喷出来又被他憋屈地吞下去,他弯了弯腰:“対不起。”
说完就要去爬墙。
“让你走了?”
晏为炽从后面靠近陈雾,搭上他的肩,対丁徽瑔勾手:“手机上有什么,我看看。”
丁徽瑔猛地往陈雾那看。
“我在跟你说话, 你看他干什么。”晏为炽冷道。
丁徽瑔眼神躲闪:“就,就是去年烤肉店吃烤肉的照片,我希望陈雾能看在我们以前关系不错的份上原谅我。”
晏为炽笑:“我像傻逼?”
丁徽瑔惊惶摇头:“不是, 没有, 炽哥, 我……”
“真他妈能叽歪。”晏为炽把手臂从陈雾肩上拿下来,满身阴沉地朝着丁徽瑔走去。
丁徽瑔手脚颤栗, 眼皮因为激动而痉挛眨不了,死命地撑得大大的,他就跟哮喘犯了似的, 呼吸越来越粗乱, 惨白的脸也开始渗出回光返照的红。
不论是过去每次打球有意无意产生的肢体接触, 还是躲在休息室把自己的名字缝在这个人的衣服口袋, 买相同款式的衝锋衣……那都是隐晦的兴奋与痴恋。
现在不一样了。
捂紧的心思被挑开了,暗处偷窥的老鼠被人扒了皮毛丢在大街上,痛苦中惨叫着闻到主人身上的味道, 露出肆无忌惮的狂欢和羞耻。
晏为炽停下来,眼中是看到一坨粪便的嫌恶。
丁徽瑔抖动的身体打了个寒战,脸上的色度一下褪去, 比先前还要白,他难堪苦涩地塌下了病弱的肩膀:“陈雾, 我本想替你瞒着,可是炽哥要看,我只能给他看了。”
那张照片重新暴露在日光下。
晏为炽面色寡淡甚至无趣:“就这个?
丁徽瑔傻了, 照片上的两人分明就有事情, 炽哥不介意,不生气?
那是不是说, 陈雾在炽哥心里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
“滚。”
一声冷斥打断了丁徽瑔的思绪,他踩着院墙底下的水缸往上爬,来时靠的是超越体能的执念,走时什么都从他身体里流走了,几次都没能爬上这片矮墙。
就在他拽不住墙头的藤蔓要滑回小院的时候,一股力道撑住了他。
他抱着一丝滑稽的期待回头。
是陈雾拿着个树棍,抵在他鞋底,他还没做出反应,就被那力道顶着翻到了外面。
“嘭——”
丁徽瑔脸朝下摔在地上,意识模糊,半天都起不来。
院墙里隐约有说话声,
喊的是,“陈雾,晚上吃什么。”
丁徽瑔打车去最常去的篮球场,不多时,身后传来迅疾奔跑的脚步声,夹杂着赵潜疲惫的审问:“你去找陈雾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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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拍了张照片,想给他个警醒。”丁徽瑔说。
赵潜嗓子冒烟:“问我要他的联系方式,发给他不就好了,非要亲自去?”
“亲自去才有效果。”丁徽瑔看着那些在球筐下跑动的身影,“我要告诉他,我手上早就有他的把柄了,手下留情才一直没有拿出来让炽哥知道,希望他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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