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绝对和你没完,就不会在这个节骨眼钻空子害你。害死你我还有什么乐趣,云少校,我们现在玩的不是兵法的博弈么?”他从侧面逼近云落,胳膊一横揽过他的肩膀,又在他的耳畔压低声音,“况且有抑制剂,我就对里面那位没有兴趣,懂么?”
云落眉头一皱,明白过来弥隅所谓的“不感兴趣”是什么意思:“那你对颜言...”
“你不惹我,我不动他,就这么简单。”弥隅抓乱他鬓边的发,“我也不想,但用他来对付你,实在太好用了。”
有些时候弥隅搞不清云落怎样想,此时连自己都有些搞不懂了。
他其实并不想这样说。自从进入考核环境后,尤其抵触在彼此之间提起颜言,仿佛这个名字才是他和云落之间沟通的唯一纽带。
可偏云落看起来一副没什么好在乎的样子,他甚至不在乎自己。唯有颜言被当成把柄威胁的时候,他盛满了怒意的目光斜睨过来,弥隅才能感受到,原来他也是个鲜活的人。
并非他不想和云落好好交流。只是隔阂丛生,嫌隙未除,再加上颜言,他们之间有无数道来不及迈过的坎。
在沉默和争执之间,弥隅选择后者。他宁可让颜言继续充当一个工具人,激怒云落,也惹火自己。
暴躁胜过沉默的荒原。
平静时的云落自成结界,与颜言一起将他隔绝。只有那道屏障被打破了、眼底被怒火重新点亮了,弥隅的世界才没那么孤寂。
三人结队的考核,孤独会偷人性命。
他松开云落肩膀,坐回自己的位置,命令道:“睡觉。”
他说的话云落向来不会听。毕竟从军纪来说,虽然同为少校,但得益于更深的资历,云落严格来说还要算他的上级。
果然云落像没听到似的,依旧睁着一双眼,徒劳目视前方。
弥隅一时没了办法,说不上是赌气还是什么,扯开胸前的两颗衣扣,手绕到后颈小心翼翼解下来一条挂坠,塞到云落手里:“我最重要的东西押在你手里,发誓不会趁人之危,尤其不会趁你心上人的危。假如我做不到,你就捏碎它,这样可以了么?”
“心上人”三个字他说得格外重,咬牙切齿。
话说出口就后悔了。脖子上的东西他挂了多少年,从来不曾摘下来,更没有离过身。
何况,他本就可以不用管云落死活的。这样想着,捏着挂坠的手更是继续伸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谁想到云落还当真伸手接了过去,一边凑到面前去看,一边靠手指摸索。
很奇怪的触感,硬而光滑,像象牙,可尺寸又实在小了些。云落索性不再猜:“这是什么东西?你从f区带来的?入队的时候不是会收走所有随身物品吗?你这是...”
“违纪行为,我知道。”弥隅接下他的话。
这个时候第一反应想到的还是军纪,除了云落也不会再有第二个。
“这是我拼了命偷带进来的,严重违纪行为。这个秘密都告诉你做担保了,”弥隅没好气道,“所以能睡了吗,云少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