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夏问秋又试探性地喊了一句,夏初七却只佯做不知。
“这位是……长孙殿下的夫人?”
像是完全陷入了极大的激动和喜悦之中,夏问秋将她由上到下细细地打量了一番,一双漂亮的眼圈儿很快就红了,纤细的手腕伸过来就要拉她的手。
“你果然是我七妹,你变了,变得三姐都快认不得了。”
“夫人请自重。”夏初七故作尴尬的缩回手,又解释,“夫人您怕是认错人了。我与您家七妹长得很像吗?呵呵,区区在下不才我走南闯北,有说我长得俊的,有说我长得俏的,也有说我长得玉树临风貌赛潘安的,当然,也有说我天生长了一张欠揍脸,见到就想扁的。但是,愣是没有人说过,我长得像一个女人?”
她似笑非笑这么一说,夏问秋便愣住了。
“七妹你……”
夏初七的脸儿原本就刻意妆扮过,如今与那夏楚不过就几分相似。而一个人的样貌在很多时候,取决于精气神儿和眼睛。这会子,在她一副表面恭维,实在不屑的语气之下,那眉间眸底狐狸一般的狡黠,那眼波潋滟之间的情态,沉稳却不失俏皮,含笑却又略带嘲讽,一字一字并不尖锐,却愣是多了一股子难得的凛冽之气。
而这些,是先前性子软弱的夏楚身上,绝对不会看见的。
夏问秋看得愣了愣,语气几度哽咽。
“七妹,你可是怪上三姐了?自从两年前,你大晚上走失了,家里头找你都快要找疯了,如今我姐妹好不容易得见,你又何苦不认三姐?”
家里?三姐?
一双眼儿浅浅眯着,夏初七嗤的一笑。
“夫人您真会开玩笑,这谈吐,可真是……笑死人了。”
“七妹?你为何……?”夏问秋像是受不了打击,柳条似的身姿晃了一下,那赵绵泽伸手担心地扶了她一把,低声说,“秋儿,先进屋再说。你身子原就不好,还站在风口上,小心受了风寒。”
夏问秋温婉地点了点头,又望了过来,“七妹,我们屋里再说。”
好一个可人心疼的三姐啊!
输在这样儿的女人手上,夏楚也你真够可怜的。
为早已魂飞魄散的夏楚默哀了片刻,夏初七才勾起唇角,目光淡然地迈入布置精细的雅室,缓缓的笑开。
“承受皇长孙殿下款待,那什么,那个武夷山上岩缝洞洞里头的大红袍给来一壶。对了,表哥,你喝什么茶?殿下款待不要客气。你不知道啊?那行,跟我一样好了。”
拽了一下李邈,她自说自话地入了雅室。
四个人盘膝对坐,两两相望,各有各的想法,只有夏初七一个人笑得开怀。
“好了,如今长孙殿下该说说,请在下来所为何事了吧?”
雅室里的炭火,烧得很是温暖。可是,却不及赵绵泽那眉宇间温和的笑意。
“七小姐,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我与秋儿找了你来,确实是有事儿。你两年前那么撒手一走,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如今你既然回来了,我们的事情也该有一个了结了,你又何苦装着不认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