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她受了伤身子虚弱,但说出的话却字字如针般锐利。
“人人皆知你最好钱财,诓起人来毫不手软。”
有吗?
看来她贪财的事迹,果然传得很远。
夏初七扶住膝盖,无奈一叹,“我若是有心欺骗你,两年前便骗了。那时,宫中太医都断言您的病无药可治,若非是我……”
“哀家信你,”太皇太后打断她,声音突地凝重了不少,“你是一个仁心素手的医者。哀家的命,得益于你。”
夏初七心里一喜,叩首道:“谢太皇太后。”
“起来说话吧。”太皇太后就像先前没有看见她跪在地上一般,这才想起抬了抬手,让虞姑姑为她看了座,轻抚着膝上薄软的丝被,微微一笑,“若是这一次,你能为哀家炼得金丹,助哀家摆脱苦痛,除了炼金炉和金坛归你之外,哀家还另有重赏。”
“还有重赏?”夏初七微微一眯眼,故意露出一个贪财的嘴脸来,“多谢太后,我必尽全力。只是不知……不知太后要赏赐我什么?”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一道圣旨。”
“圣旨?”夏初七惊住了,“什么圣旨?”
“洪泰爷在御景苑出事之前下的旨。”太皇太后解释着,唇边的笑意不变,“那时同有两道圣旨,一道是给绵泽的,立他为储君。而另外有一道是留给老十九的。这两道圣旨,洪泰帝都放在崔英达那里。”
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夏初七心里倏地一凉。
这个时候,老太婆说要把圣旨赏赐给她,自然不会只为与她玩笑,或者真的要赏赐给她。很显然是,这道圣旨里,有足可威胁赵十九的东西,老太婆想用它来要挟她尽心治疗。若不然,那旨意便会对赵十九不利。
她听懂了,却假装没有听懂。
“太皇太后说笑了,既然是给晋王殿下的圣旨,又岂能转赠于人?”
太皇太后看她一眼,若有似无地哼了一声。
“你懂。有它,就无赵十九。”
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听得夏初七心里“咯噔”一声,手足冰冷。
她心知自己料想的不假,不由抬眼看了太皇太后一眼,微微沉默片刻,把桌上的药膏递给虞姑姑,示意她为太皇太后敷在肩膀下青紫的伤处。
“太皇太后好精明的眼。”
她的马屁拍得不浓不淡,恰中太皇太后命门,只听得“呵”一声,她笑了,“你这小丫头的眼睛,哪里是能藏得住心事儿的?你啊,还是念着老十九的……只可惜,老十九他,唉!男人大多薄性,你也不必往心里去。”
“他既是薄性之人,你留他何为?”夏初七强压下心里的臊劲,轻轻的笑。
“说是为你,也是为了哀家。”太皇太后永远是一张清和带笑的脸,“老十九再不好,到底是哀家养大的。哀家怎能眼睁睁看着,而袖手旁观?放心,崔英达那里,哀家还是有些脸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