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十八般武艺用尽,赵梓月偏生是一个天然呆。
她说,“今儿湖里的荷花开得更盛了。”
她就说,“是啊,好美,你要不要去摘几朵回去插屋子里,这会子采花骨朵,晚上就开了,很好闻的。”
她说,“不知你十九哥怎样了?”
她就说,“是啊,他怎样了?我今儿一天都没有见到他了,果然是一个衣冠禽兽,搞得人心惶惶。”
她说,“他就在东苑,你可以带丫丫去看他。”
她就说,“我十九哥最不喜被人打扰了。”
暗示没有用,夏初七最后没法子,只能明示。
“梓月,我想见他。”
这般清楚明白的话,没有想到,赵梓月竟然听不懂。她瞪大一双小鹿似的眼儿,看着夏初七认真道,“那你便去见啊?”
“……”
反正不论她说什么,赵梓月都可以用她无敌憨纯又痴癫的态度给她“飘”过去,以至于当她从秋荷院出来的时候,竟然生出一种不知到底是赵梓月太笨,还是自己被她耍了的疑惑来。
“七小姐,陛下让你过去吃饭。”
晴岚进来的时候,夏初七正绞尽脑汁地抓头发,想方案。一听赵绵泽的名字,不免有些上火。如今他把自己安排在与他一院之隔的地方住着,以护驾为名的禁卫军守护森严,搞得她想见赵樽一面,难如登天,她正恨着他呢,还想她过去陪他吃饭?
“去去去,让他找旁人吃,姑奶奶没空。”
“姑奶奶没空,皇后应当是有空的吧?”
随着一道戏谑的声音,赵绵泽应步而入。
夏初七其实先前便从晴岚的手势里知晓他没有让人通传,径直进来了,说那话也没有想过要顾及他的感受。不过,知道,也只能当不知。她假装一惊,偏头看了过去。
不得不说,皇位属实很养人。
如今的赵绵泽,与当时她初入应天府见到的大不一样。虽然神色一样温和,目光一样温暖,可在皇城里的那张龙椅上坐久了,那帝王之风还是有几分凛冽的,再加上他那一股子温润的仙气,夏初七想,若非种马一只,倒也是女性杀手。
“陛下得了闲,不去赏花逗鸟,怎的跑我这里来了?”
“皇后不乐意朕来?”
今儿他称的是“朕”,证明是亚心情状态。夏初七不想惹他,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上前朝他福身。
“你是当今天子,哪个敢不乐意?不过,天劫之事,不可不信,我与陛下,还是不见面为好。”
赵绵泽没有回答,半阖着眼,由上到下的打量她。良久,就在她脊背上生出一层冷汗来时,方听得他冷不丁冒了一句。
“若非清楚你的为人,朕还以为你怀孕了。”
这么明显?夏初七额角冷汗更盛,可脸上的笑容却浓得化不开了。她不经意瞄一眼门外全副武装的禁卫军,唇角一翘。
“陛下真会说笑,若是我一个人就能怀孕,我倒是不介意怀一个,只不过,陛下守得这样严……”她噙笑的目光慢吞吞落在门口垂手而立的阿记身子,突地一笑,“我附近的人,可全是太监,若我真有了,孩儿一定是阿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