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说甚么,你干嘛解释这么多。」他从鼻孔里喷气,一脸「你真的是齁」,让我挺想甩他耳光的,但他看我的眼神真的很普通,而且也很正常的在跟我对话,这倒是浇熄了我一半对他说话语气不耐的烦躁。
「你们在素描吧?你画了甚么?」
「还没画呢。」他摆摆手,「而且我也没打算画。」他看了一眼围绕在湖畔的其他学生,「我觉得以你的个性连朋友都没有吧。」
「你又知道我的个性是怎样了。」我翻了他白眼,但左眼却有些微的不适感,抬手揉了揉。
「我有点同情你呢,大概体会不到我们能够体会的,学校生活,」他怜悯的看我,「那可是独一无二的,不管是好是坏总得体会一次的。」
「我上过学。」
「那也只是小时候而已吧,」这傢伙的直觉灵敏的很恐怖,「国中可是完全不一样的。」
「喔是喔。」选择性敷衍了他,我四处张望。
「你啊,到了学校大概也是被当成特殊动物看待吧,迟早会承受不了压力的,不去上学是正确的选择。」
「我真的挺讨厌你一脸写着我甚么都知道。」
他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之前有个残障来我们学校读,状况跟你差不多吧,只是脸没有你那么吓人,原本被家庭保护得好好的,送来学校一个月不到就自杀了。」
「那是那个人,不是我。」我叹气,「而且你自己也说了,那是因为一直以来都被家庭保护,内心反倒懦弱了吧。」
「都一样的吧,我同情你们这种人,因为你们跟别人不一样,不管是在外表还是在内心里。」
「就算不一样,也不是全部都承受不住打击吧,不如说,我们的心里承受能力比普通人来的要强,至少我能抬头挺胸的说我是如此。」我不想让那个男生觉得,残疾人最后只有崩溃和自杀这条路。
绝对不是。
我会活得比那些离开我的人好。
突然他的眼睛没在看我,我也顺着他的目光对上一双颇讶异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