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毛一被交到主人手上时就立刻耸搭着小耳朵,躲在妈妈的臂弯里哼哼唧唧,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地样子。主人看到它这个样子,也心疼坏了,不停地摸脑袋哄着,33公斤重的一只狗,她一个瘦弱的女子就这么一路抱着,没舍得让小狗下地过。
“跟个孩子似的,害。”送走了客人,旁边有人啧啧感叹。
陈越把视线从门口抱着狗狗的女孩的背影上收回,看向那个说话的人,是美容部的一位同事,小王。
小王递给他一罐饮料:“都累坏了吧?最近来洗狗的人特别多,真要命。”
陈越笑着接过来:“谢了。”
喝了几口后,陈越目光一转,落到门外的一只铁狗笼上。
“那只狗是来看病的?它的主人呢?”
笼里面关着一只串串狗,无精打采地趴着,皮毛凌乱且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小王回答:“是送来寄养的,说是要寄养一周。他主人交了钱就走了。”
许是闻到了空气中有股难闻的气味,小王皱了眉,“这狗不知多久没洗澡了,等下还要给它消过一遍毒才能把它送进寄养室。”
陈越走了过去,在狗笼旁蹲下。
那只狗倒是乖得很,见了生人不像其他的宠物狗一样吠起来,反而胆怯地向后瑟缩了一下,黑溜溜的小眼睛透露着紧张和不安。
第17章
陈越蹲下来,一靠近笼子,那只狗很明显地瑟缩了一下,乌黑水润的眸子里满是战战兢兢。
它的皮毛灰土灰土的,一绺一绺地粘黏在一块,靠近尾巴的部分的毛是炭黑色的,像是被烧过。陈越轻轻摸几下它的背,那只狗就顺从地伏趴下来,耳朵柔软地耸搭在脑袋两旁。
这只狗身上有皮肤病。几处裸露的皮肤都发红了,稀疏的毛间偶见小脓包,还有些密密麻麻的黑痂。他检查时,那只狗的后腿时不时地偷偷在小腹旁的皮肤上抓挠,被他瞥了一眼后立刻放下腿,小心翼翼地去舔他的手。
“这狗有病的啊,接待室的人怎么都不看一下,万一在医院传染开来就麻烦了。得快点叫人把这只狗领走。”小王烦躁地挠了一下头,拿起电话打给前台。
医院里最怕的就是带有传染病的狗了,一旦传染给寄养在医院里的宠物,到时候宠主一旦闹起来,对医院名声影响很恶劣,弄不好还会倒闭。
陈越忽然一言不发起身走出去。
“诶,你干嘛去?我已经打电话了。”小王以为他要去找人算账,忙叫住他。
陈越走得太快没听见。
回来时手里拿着几管膏药,蹲下来打开笼子,想把狗放出来,小王一脸懵逼忙拦住他:“你干啥?”
“上药啊,”陈越奇怪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小王:“哎,不是,我说。这病狗我们得给它退回去,还上什么药啊?再说了,他主人还没说要给它治,你上赶着干嘛,医药费要不要得回来还难说呢!”
“行了行了,这药记我账上的。”陈越戴上口罩和乳胶手套,探身进去了把狗抱出来,拿出碘伏酒精,顿了顿,发现旁边没人,回头皱眉对小王说:
“你愣着干啥,快来帮我把狗按住。”
小王无语片刻,无奈地走过去配合着他。
陈越小心地清理着狗身上的创伤,每沾一下小狗浑身就痉挛一下,可见是痛得厉害,但又不过分挣扎,甚至连叫声都没。
他哄小狗小猫哄惯了,习惯性捏着嗓子:“乖哦小宝贝,真乖……”
一旁的小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上完药后,前台同事派人来说联系不上小狗的主人。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回头看了一下那只狗。小狗正缩成一团,下巴压在两只前脚上,抬起圆溜溜的眼偷偷瞅他们。
“哟,这狗还会察言观色了。”小王被它那小样儿逗笑了。
旁边的同事也觉得有趣,一起笑了起来。
嘻嘻的笑声弄得狗狗越发不安,呜呜地向后躲藏,差点从桌子边缘掉下去。
狼狈的样子反而让周围的人更肆无忌惮了。
在医院工作每天很累压力又大,给那些小宠物看病做护理都要小心又小心,毕竟那是被客人捧在手心含在嘴里的宝贝,稍有差池就会被爱宠心切的客人骂个狗血淋头,反倒是人不如狗了。
而失去了人类庇佑的宠物反倒是另一个极端了。
陈越没有笑,他沉默了会,问:“那人寄养几天?”
“三天。”
他点点头,抬手摸了把小狗,“三天后再说吧。”
将小狗安置在隔离间的笼子里,陈越怕它寂寞,就又给它扔了个毛绒狗玩具,那是以前在这里寄养过的小狗咬坏后客人不要的。
这只小狗对这个鸡腿形状的玩具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叼在怀里不停地咬。
陈越蹲着它看了一会儿,又有同事跑过来叫他了。
一整天脚不着地,忙得昏天暗日,中途接到莫冬的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唔,今天很忙,你吃吧,不用等我,”陈越边用肩膀夹着手机,边给一只比熊驱虫,要挂机时他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那个,我最近不跟你去游泳了,拜托了一位朋友教你,迟点我把他的电话号码发给你,你有空就联系一下他。”
莫冬沉默了一会,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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