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孟庭溪未出一词,但浑身的低气压昭示了主人此刻的心情。孟穆琤亦步亦趋跟着孟庭溪进了书房,见姑姑坐下盯着自己,也只敢站在书桌边。
孟庭溪在军部刚开完会,就被守在办公室门口的沉怀送了个“大礼”。孟沉两家不合多年,沉家想上位之心自孟庭鸿夫妇去世后更是一点都不遮掩了。近年与赵家合力才让沉家安分下去,若不是沉家手中还有军权,不好做绝了…两家人知道都相互不待见,平常也极力避免碰面,因此当孟庭溪看见守在自己办公室门口的沉怀时,太阳穴突突地跳,心中自是有不好的预感。
“孟司令,沉某也就看门见山地说了。今日沉某来是想替犬子向贵侄女道歉,犬子有眼不识泰山,今日在群艺坊没认出孟小姐,因此冲撞了贵人…不过,孟小姐也赏了犬子一巴掌。回家后,犬子与我说起这事,沉某已经让他罚跪在祠堂反省。沉某再想,是越想越不安,于是这才想代犬子亲自向孟司令您道歉。还请孟司令与贵侄女大人有大量,原谅犬子的莽撞。”沉怀说完含笑躬身,一边暗暗打量孟庭溪的神情。
孟庭溪听后,自是觉得荒诞至极。自己孩子什么品性,自己最是清楚不过。那群艺坊全上海都知道是个什么地方,孟穆琤生于此长于此,不可能不知。“你是说,令郎在群艺坊冲撞了穆琤?”孟庭溪自是不信孟穆琤会去那烟柳地,更何况她还未分化。
“自是当然,犬子回来信誓旦旦与我说,那模样确是孟小姐无异,而且犬子还说,那位小姐还未分化…于是沉某便想,当真是犬子冒犯了贵侄女,不然沉某也不至于在此了。司令若是不信的话,此时去群艺坊估计还能见到孟小姐。”沉怀低下头暗自笑了笑说。
孟庭溪皱着眉想了想,“我知道了,此事我会说与穆琤,你先下去吧。”
沉怀没再说什么,转身理了理衣领走了。
“备车,去群艺坊。”
“说吧。”孟庭溪对孟穆琤说了从群艺坊回来后的第一句话。
自知理亏的孟穆琤低头看向孟庭溪说,“琤儿知错了姑姑。”
“姑姑难道没和你说过那群艺坊是个什么地方吗?”孟庭溪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孟穆琤。
“琤儿知道…”
“知道你还!”孟庭溪缓了缓,“是傅有德带着你去的?”
“是琤儿央着傅哥哥去的。”
孟庭溪闻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先不说他,他自有你明叔管。我问你,为何要去那地?”
孟庭溪在去群艺坊的路上,一边怀疑沉怀的话,一边又为孟穆琤真去了那找借口。莫非是临近分化,少年人对那事的好奇?可哪有正经人家因着好奇就去青楼的。一路上希望沉怀所说是假,没想到到了群艺坊幻想还是破灭。虽说群艺坊明面上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可自己掌权那么多年,还不知道那些地方背地里什么样吗?
“琤儿…我…想知道乾元与坤泽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