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结了这么多天,孟穆琤还是在平安夜这天早上,和吉娜一起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那我就回家了。你呢?要车送你回家吗?”
上周伐北的大部队就已经陆续返回驻地,张家被打回东北,主动签了互不侵犯和平协议和赔款协议。念及年关将至,战线也不宜拖得太长。孟庭溪下令除留守部队外,其余军队全返回驻地。战事停,五省变为七省,北平与天津两座政治商业要地变为囊中之物,更不说东北还要陆续给的战后赔偿。
有了钱有了地,对老百姓最直观的感受就是税收降了。那些上了前线立功的年轻战士们带着功名利禄准备回家光宗耀祖,不幸牺牲的战士家属也受到了政府加倍的抚恤。这一仗打的大部分联合东区人民都沉浸在喜悦当中,孟庭溪作为政府和军事首脑的威望达到了顶峰。
“不用了,大半年没回,我一个人走走。”拒绝了吉娜的好意,孟穆琤一个人晃荡着往家走。
一路上见到的人们脸上洋溢的笑做不了假,孟穆琤路过一家包子铺,听见卖包子的大娘高兴地和顾客唠着嗑,“你说说这坤泽哪里不如乾元了,你看看孟司令!我家小儿子分化成坤泽的那年,我家男人那个脸臭的!现在好了,前几天还和我商量着让我小儿子去念军校呢!”说到这,那大娘和顾客爽朗的笑声不断,孟穆琤被这样的氛围感染,忍不住笑着走上去找大娘买了两个包子。
另一边,市军区医院,孟庭溪从前线回来就被紧急转入了这里。左边胸口上方被榴弹碎片造成的穿透伤,在前线只来得及粗略处理。
“幸好伤口离心脏还有近一寸的距离,要不然司令恐怕撑不到现在啊。”主刀医生取出滞留在孟庭溪体内的碎片,长输了一口气。“现在只要等司令醒来,伤口没有感染,就没事了。”
北伐战争获胜,东区五省正是喜悦的时候,孟庭溪在前线受伤的消息被死死压住,没有走漏一丝风声。前线医疗条件不好,加之怕北边知道主帅负伤,狗急跳墙,这才松了口签署了和平协议。
今夜,联合政府要员与军队高层在明珠大饭店举行庆典的消息整个上海都知晓。作为首脑,又是此次战争领帅,孟庭溪不可能会缺席这次宴会。于是孟穆琤不作他想,偷偷溜回了那个暂时没有姑姑的孟公馆。
在英国的半年时间,孟穆琤对体能训练一刻不敢放松,更是时刻记着自己因为分化信引铸成的大错,专门强化了针对信引控制的训练。如今虽不能说是收放自如,但至少能在一定时间内控制住自己的信香不往外溢了。
所以,孟穆琤这才能凭着对孟公馆的了解,在护卫队和一众下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进自己的房间还沐浴了一番不被人发现。
夜里十一点,孟穆琤悄悄打开房门,看着亮着灯却仍没有动静的客厅撇了撇嘴。
姑姑今晚也许不会回来了…
于是只见孟穆琤的房门被关上,一道弓着身子穿过廊道的身影停在了孟庭溪的房门口。在没人察觉下,门被悄悄地打开又关上。
“唔…“孟穆琤埋头在被子里深吸一口气,持续大半年的战争让主人的栀子香所剩无几。嗅着仅剩的信香,孟穆琤好似睡了过去,趴在床上一动不动。过了一会,一阵压抑的呜咽声传来,孟穆琤手紧紧攥着被子,咬紧牙关把哭声咽在喉内,泪水刚盈出眼眶就沉入被中消失不见。哭的伤心了,整个人甚至开始一抽一抽。孟穆琤慢慢蜷起身子,扯过另外半边的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在淡淡的栀子花香中渐渐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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