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抚摸了一下康宁还显得有些潮湿的头,康济民一脸
:“这两年虽说你的事一直是我心里的一个隐痛,但成绩足以令我深感慰籍,特别是你无形中对国家做出的巨大贡献,更是让我和你妈和两个师叔深感骄傲。你二叔已经把你的材料上报到了北京,看来很快就会见效,哪怕不能把那个幕后主使扳倒,也能恢复你的名誉。昨晚我在广州和你二叔彻夜详谈,大多都是与你有关,这让我深有感触啊!你先说说吧,这几个月来干得怎么样?”
康宁给父亲续上茶,放下紫砂壶后低声回答:“总体来说还算比较顺利。我们琅勃拉邦药厂已经成功开出‘琅基’系列产品,共四个品种,分别是治疗创伤的‘琅基丹丸’,平复疤痕地‘琅基灵膏’,肌肤美白的‘天池宝液’和治疗伤风感冒的‘琅基玉露’。由于原料很少,这些药都很贵,上次我送给老磨叔那一箱原药,足以配出一千瓶‘琅基丹丸’了。如今我们每一瓶的成药卖一百六十美元的天价都供不应求,主要市场是泰国和新加坡。香港市面上估计都不多。琅基果的果核现在正在进行相应的系统分析,这种果核很不一般,下次我给你捎点儿过去,你让两个师兄琢磨琢磨。如果有了结果就留着,咱们家族自己用,这玩意实在太少了。”
康济民点了点头:“你送回去的几批药种,我们都选择气候条件与越南、老挝相似的地方进行大规模地培养和试种。但是效果不理想,估计是地理位置的原因,目前只有紫谷兰、龙阳藤等三种草本植物获得了成功,因此大部分药物原料还得靠你们提供。这也是这次上面对你们有求必应的根本原因。儿子,有件事你得老实告诉我,不许有丝毫的隐瞒。你答不答应?”
康宁疑惑地回答:“你是我老爸。你有问题我会不答应吗?”
“那就好!”
于是康济民就将叶盛文地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康宁。并就此提出了要康宁听从祖国召唤的建议。
康宁一面沏茶,一面沉思。他知道国内迟早会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随后会予以更大的重视,但不知道他们会对自己招兵买马地事情如此忧虑,想到接下来将要面对的许多困难,早就反复思考的康宁决定不再犹豫,除了隐瞒“华青社”与自己的关系之外,将其他地一切简要地告诉了自己的父亲。
经过康宁近两个小时的讲述,康济民听得目瞪口呆。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震惊之下双手抖,一时间他实在难以相信面前这个文绉绉地宝贝儿子,竟然成了金三角地一个地方军阀势力领,竟然拥有数亿美元地巨额资金大肆扩展军力拥兵自重,不但真的占据了近四万平方公里地地盘,拥有十几万的人民,还要准备成立政党,谋求合法的自治地位,所有这一切,都让康济民心神无比的震撼。
康济民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了自己师弟叶盛文的良苦用心,可面对目光坚定、沉稳自信的儿子,康济民此时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爸,我知道二叔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你老的想法,甚至我还隐隐约约地看到背后躲着我三叔的影子。你想想看,我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一时麻痹倒是情有可原,但一直忽视就很不正常了。”
康宁伸手倒掉父亲杯里的冷茶,用开水将杯子均匀浇热,给父亲斟上一杯新茶,接着说道:“上月底,我特意领着几个兄弟到云南景洪的大龙对面的边界线,勘定我部边防检查站的建设驻地和检查哨所,并委托景洪边防团的两位主官,将展小规模边境贸易的建议带给了他们的上级。这个动静应该很大,估计这事儿已经上报到了我三叔那里,我很想看看三叔他们怎么反应。如果是正面的积极的回应,我会极力配合,如果是无情地对我们实施封锁和挤压的话,我打算把边界一百多公里边界线全都砌上水泥,竖起铁丝网,只留下边界的孟勇和孟温两个口子,转而尽力与老挝和泰国方面合作。爸,至于让我为国尽忠的话以后别再提了,作为炎黄子孙,我知道该怎么报效自己的祖国,但是我绝不能容忍被人家牵着鼻子走,想到四年多来的遭遇,我对他们没有一丁点儿的信心。这是我的心里话,你回去之后可以原原本本告诉我二叔,我相信他们会理解我的。”
康济民深深地叹了口气:“儿子,你错了!我相信你绝不会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民族的事情,也相信你和徐家伟他们做了很多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是你想过没有,你那弹丸之地本身就处于风雨飘摇之中,而国家的力量却是无穷无尽的,你就像挡在战车前的蚂蚁一样弱小。一旦真地想动你,你危在旦夕啊。你真不知道?”
康宁微微一笑:“我知道,不但知道,还想过无数遍,但我自信在目前的局势下没有谁能灭得了我。先不说我手下经历了战火的一个师的兵马足可以自保,只说我如今大瑶山民族领袖的身份,只说缅甸地方军政府对我的认可和支持,只说拥护我的十几万民
没人敢轻易动我!我这次回去之后要是情况不对,将舆论对我禁毒成果的推崇和认可。对灾难深重的土著人民地同情,再次将西方记者请来,让他们尽情地拍摄中缅边境现状,拍摄漫山遍野的罂粟。拍摄成千上万拥护我的各族民众和民族军战士,把我禁毒的呼唤和决心传遍全世界。”
康济民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难过地劝道:“儿子。别把事情做得太绝了,只是某个人、某个**势力对不起咱们康家,对不起你,并不是国家和民族对不起你啊!你让我很失望。你地思想已经走入一条死胡同了!可怕啊儿子,回头吧!”
康宁收起笑容,一脸郑重地回应:“爸。你看看你在说些什么啊!事情并不是你想的这样。我自信没有你说的那么狭隘。只要你亲身到那片贫瘠的土地去走一趟。你就知道流落异邦地炎黄子孙命运是多么的悲惨。想想你第一次进瑶寨吧,金三角的瑶族、苗族、族、族等等源自祖国的民族。他们比老何叔、老磨叔地寨子艰难百倍!他们没有尊严,没有希望,地方列强和政府军当他们是圈养的猪羊,想抢就抢、想杀就杀,不但随意践踏他们生存的土地,还**他们地姐妹……”
说到这里,康宁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老父亲面前有些激动,停了一下缓了口气,这才放轻了声音,接着说道:
“爸,你说我赚这么多地钱干什么?我这么忍辱偷生、辗转奔忙又是为了什么?你也知道,我地事情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了,完全可以通过暗箱操作之后,我安安稳稳地回到你膝下,整天拥妻弄子,度过此生。可是连这口气你老人家都咽不下,到现在也不愿向恶势力妥协,难道你地儿子就真的愿意就此丢手?如今金三角十多万的民众在我们的努力下苏醒过来,可面对一穷二白、满目苍桑的悲凉景象,你的儿子能撒手离开吗?难道不应该用自己的金钱和智慧去帮助他们吗?别忘了我们有今天,大多得益于瑶族父老乡亲的慷慨,得益于鬼使神差之下的好运气!因此,我一个人的委屈和耻辱,与手下数百名同生共死的兄弟的利益和理想相比,又算得了什么?与十几万民众的利益相比,又算得了什么?爸,我不敢把自己说成是救苦救难、泽被众生的伟人,但是凭着自己的良心做人、凭着自己的原则做事,儿子自信还能够做到。而且我想在这方面站稳脚跟,对国家的贡献比回去当个普普通通的医生来得更大!”
听完康宁掷地有声的话,康济民哑口无言,一时间突然感到自己的儿子竟然变得如此的陌生,感觉到这么多年来自己实在是没有真正了解自己儿子,如今儿子身上的巨变和大无畏的气概,让康济民内心巨震,手足无措,更觉得心跳加,呼吸急促,直到儿子双上奉上热茶,并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他这才现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能力和理由,说服这已经长大**的儿子了。
康宁见状趁热打铁,告诉自己父亲徐家伟正在进行的老挝西北部的庞大移民计划,告诉他如今已有上万国人成功地在土地肥沃、风景幽美的老上寮地区安家落户,已有三万多建筑工作者在上寮、泰北和金三角参加庞大的开建设,无论是对舒解国内的人口压力还是促进地方经济的迅猛展,都有百利而无一害,对国家民族战略安全的深远影响更是无法预计。要是康宁集团正在实施的五十万移民计划成功了,整个老、缅甸和泰国接壤的重要地区,华人的人口比例将生重大变化,这对国家的贡献将会有多大?
康济民听得彻底惊呆了。这一庞大的计划,远远地出了他的认识,要是真的成功实施的话,整个祖国的大西南的经济与政治格局,将会生何等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堪比国家战略的大手笔竟然出自儿子之手,怎么不让康济民震撼得瑟瑟抖、目瞪口呆?
好不容易将儿子奉上的热茶接稳,康济民像喝酒一样一饮而尽,重重放下杯子沉声说道:
“儿子,你真不愧是我康家的种!你长大了,要是你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话,你就大胆去做吧……唉,看来我是真的老了,你爷爷当初常笑我嘴硬心软成不了大事,这话看来一点儿也不错,你的脾性和你爷爷太像了!去吧,孩子,只要无愧于心,就放手去做吧,我这个老头子还有你的家庭,将会是你最坚强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