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纵自己的时间够多了,她不能容许自己再被辜负一次。
薛瑾度觉得发挥的还不错,走出考场时,他看着外面人来人往、车水马龙,胸中的郁气也散了大半,逐渐敞亮起来。他好像稍微能看得见未来的路了。
她最近好像心情不太好,他想着,坐上了开往附近商场的公交车,在火爆的甜品店排了一小时的队,买了她最爱吃的榴莲千层。上楼前,他花了十五分钟走去隔壁小区里面的菜市场买了一斤五花肉和两小颗娃娃菜。
他用钥匙打开门,几乎是一瞬间就感觉到了这个房间异常冰凉的温度。
开了灯也仍觉得这个房间暗得可怕。
门口的柜子脚下应该有一双她的靴子,柜子上也应该放着一个橙黄色的皮质小包,他的视线慢慢挪过去,卧室门中央挂勾上的蓝色软尺也不见了。
他从小就对周遭一切的变化很敏感。在街口卖他最爱吃的南瓜饼的那个老奶奶消失那天,父亲把他打的遍体鳞伤又出门杀了人的那天,还有下了一夜暴雨,母亲的身体在他手里逐渐冰凉僵硬的那天,还有……今天。
虽然整颗心都已经跌入了谷底,他还是抱有一丝期待地旋开卧室的门。应该是在加班吧,他这样告诉自己。
他打开了卧室的门。梳妆台上空空如也,桌面上有一页写了几行字的纸,上面压着一张卡,他没有看。这一刻,虽然内心早就接受了“被抛弃”的这个事实,他还是不死心地打开衣柜,看见零星几件黑、白、灰色系的衣服,只剩下他的。
他自虐般地回想起今晨的场景,想起她的目光,捏紧了拳,任指尖刺进手心。他拉开窗帘,阳台上,可怜的杆子上只挂着他的一条内裤、一件短袖和一条牛仔裤,跟着几个空衣架在风中孤零零地摇晃。
他又拉上床帘,在床尾坐了一会儿,才迟钝地想起桌上的纸条。
她的字。
【薛瑾度,对不起,我走了。
桌上有五万块你拿着用吧,密码是你的生日。
你不要有负担,以后赚钱了再还我就行。】
他看了一眼,就把它揉成一团捏进手心,这叁行字却已经刻进他的脑海深处。
他坐在床尾,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等什么,等了很久,等到身体僵硬,等到黑夜迎来白昼。
他枯坐了一夜,才彻底说服自己。
他好像又什么都没有了。
被扔在门边的蛋糕已经化了,那块五花肉上面也叮上了几颗苍蝇。他看都没看,打开门走了出去,什么东西都没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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